谁不能用。”他顿住，用极轻、极沉、极镇定的语气问，“谁稳定江山大局，你心中有数吗？”

    沈正和：“还不到那个时候。”

    瞿康云：“那你说什么时候是时候？难要等皇上颁布你的《帝律》吗？”

    沈正和面不动，握着茶杯的手却了。

    瞿康云：“我知《帝律》是慕宪临死前的遗愿，你和慕枕都很想将他完成。但慕枕是个年轻人，正是有抱负有理想的时候，他幼稚可笑我能理解。可是你，沈正和，你当了多少年的官，吃了多少年的米。难还相信这世上会有约束帝王的律法吗？纵然有，谁该执行？谁能执行？谁敢执行？！”

    天空，突然起纷纷扬扬的雪来。

    同样一片天空，慕枕和谢非是面对的却是一场雨。

    离开西南之后，他们一直挑山路走。山上少人家，他们运气好，找到了一座猎人打猎用的空屋，房门没锁，像是特意给来往的行人留个方便。

    谢非是生了火，抱着慕枕一边烤火，一边听他说自己的理想抱负。“《帝律》的执行者自然是王公大臣。他们吃着的俸禄都是百姓们的税收，难不该更多的事吗？”

    谢非是：“那皇帝一生气，要砍他们的脑袋怎么办？”

    慕枕：“照《帝律》，是可以被赦免的。也就是说，就算是皇上也无权杀他们。”

    谢非是：“若皇上无权杀他们，他们横行无忌，无法无天了怎么办？”

    慕枕：“皇上不能因为他们遵循《帝律》指皇上的错误而杀他们，但他们若是犯了其他的罪，皇上还是能用其他的律法来罚他们。”

    谢非是：“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若想要加一个人的罪，简直张就来。”

    慕枕：“那其他的王公大臣便该阻止皇上的这行为。兔死狐悲，我想，清醒的王公大臣应当能想到这一。”

    谢非是又：“皇上手掌生杀大权，他若执意要杀，其他人又能如何？”

    慕枕沉默了许久，才对着火光，缓缓地说：“那便该用不惊扰百姓，不动摇江山本的方法，另立新帝。”

    谢非是对朝廷事江山事本就没有多大兴趣，倒是慕枕的这句话合了他的心意，当哈哈大笑：“说得好，说得妙！皇帝当不好，自该退位让能。依我看，直接一刀宰了最省力。再从他的哥哥弟弟儿侄中选个聪明能的当，既轻松又痛快！你也不必写什么《帝律》了，直接找个像我一样脑清明又武功的人，像一把刀一样悬在皇帝脑袋上，一旦他不好皇帝，就杀了他。他若是怕死，自然会好好当皇帝，他若是不怕死，我也不必对他客气。”

    慕枕被他说得笑起来，忘了适才沉重的话题，一心一意地烘起衣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