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番杨勇却提有意亲自战。并且，他语气是肯定而非征求意见，足见这个想法，在心中已然盘算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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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先提的，只有“伐陈”二字是远远不够的，若是在所有人之前能给一份完整有效的作战方略，那么此战的主帅自然便无第二人选了。

    杨勇依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也未曾阻拦。

    宇文恺在一旁看得清明，却也到底没有声。片刻之后，只推脱时辰不早了，拱手告辞。

    脑中浮现另一张面容来，杨勇眸光徐徐变得邃，似有什么，已上心。

    “此事臣未曾经过细细思量，不敢冒昧开。”宇文恺敛眉，忖思半晌，“只是，殿若有此心，则务必在伐陈一事上占去主动。”

    杨广披散着发，宽袍缓带坐在院中的小亭。模样于白日里的意气风发大为不同，看来倒有着几分落拓之气。

    “所谓占取主动，”宇文恺看着他，一字一句，“便是伐陈一事，须得由殿最先提。”

    杨勇闻言，眸光微微一亮，思绪一瞬间想到了更多。

    “如何占取？”

    “宇文兄倒是如此直言不讳，”杨勇轻轻笑，“只是正因为此事比什么都难，本今日才这般同你说起。却不知宇文兄，可有什么见？”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将实说来，让那人知。只因他很清楚，那人真正所需要的，并不是区区的一张药方。

    他左手弦，右手指尖时轻时重地拨轻缓的琴音。半阖着眸，却仿佛是地沉醉其中。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

任何将领而言都是显赫的军功一件，而稳住太之位，只靠权术远远不够，没有武力后盾，这东的位置终归是不稳的。

    *****

    愿言德兮，携手相将。

    想当年司相如一曲《凤求凰》奏得佳人倾心以顾，抛一切同他当垆卖酒，而自己今日这般独自弹奏，怎么倒竟有了几分凄楚的意味？

    退门外之后，宇文恺立在月如的回廊外，回看了看屋橙黄火光勾勒的淡影，低不可闻的叹了气，终于转离去。

    琴声微弱，曲调甚至有些失了章法，但那依旧是一曲《凤求凰》，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一曲《凤求凰》。

    想起方才杨勇对他说的那句“宇文兄来此，不会只是为了给本送药方的罢”，不禁有些自嘲的意味。

    夜人静，万籁俱寂。

    何日见许兮，我徬徨。

    实则他今日前来的初衷，倒当真只是因为得了这药方，仅此而已。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至于这‘君之嗣嫡，不可以帅师’的规矩，也不是不可破。若是主帅除却太，再无更好人选的时候，朝中上谅也不会有怎样的非议。

    主帅非太而不可……

    讶异过后，宇文恺沉半晌，却也直言不讳：“臣以为，人是‘君之嗣嫡，不可以帅师’，殿既是太之，若要征在外，以陛之，只怕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