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父皇说的是，故而儿臣今次回朝不敢邀功，只敢领罚。”没有解释，无需解释。此战大胜，他知自己罪不至死，但毕竟在杨心中是有罪的，该罚的，想来也逃不掉。只待他消了气，一切便好。

    底回答他的，除了一片“皇上息怒”外，再无其他。

    可那个时候，他除了抗命，没有选择。

    *****

    杨勇勉跪正了，着一阵低咳。从当初决定搁置父皇命他速救晋王的密旨的那一刻，他便好了今日的准备。

    “此事不必晋王开，”杨打断他，只是死死盯着杨勇，火气稍微平复了几分，语声却依旧带着怒意，“朕可是记得，彼时晋王被俘于沙钵略可汗时，面对朕连发的数封密诏，太可都是置之不理的，向来是自有主见的。如今看来，太的主见可不仅止于此啊。”

    杨冷冷地看着他，半晌后：“既然太已然好了准备，那么便去朕的御书房门跪着吧。何时想明白了，再回东。”他只说跪，却并未说跪多久，跪到何时，足见这惩罚并不轻松。

举国上最优秀的医者，竟拿这区区一个血块没有办法？朕要你们何用？！”原本正满心喜地迎回了一场胜仗，却骤然听闻了这样晴天霹雳的消息，杨此刻自然是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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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勇看着那在烛火中摇晃的影，不知为何，不必回也能猜到，不对，是笃定来者何人。

    杨勇不知自己已然跪了多久，只觉得膝盖抵在冰凉的地面上，已然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杨正在气上，抬对他便是当一脚，怒斥：“太一次独自在外领兵，便学会知不报了？晋王目不能视这么打一件事，竟瞒得朕这么久？”

    正此时，外面侍：“太驾到。”便见杨勇一黑锦袍，徐徐步。

    城的灯盏一盏接一盏地熄灭了，渐渐陷沉寂的黑暗之中。

    他径自走到床边，撩起袍跪，：“请父皇治罪。”

    杨广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知杨勇来了，便：“父皇，此事……”

    两世为人，他很清楚自己这个父皇的。对权太过执念，哪怕是为储君的自己，都不会随意放任。虽说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这终究是抗命了，于杨而言，便是底线。方才他一气之，未择言，便将这样的心思说了来，足见真正让他动怒的，不仅仅是杨广的失明，更是自己的羽翼渐丰。

    月明星稀，万籁无声。

    杨广在一旁同样看了他真正愤怒的缘由，也知盛怒之，不可拂逆他的意思，此刻便也只能缄默不语。

    “喏。那儿臣这便告辞了。”杨勇淡淡应声，起走了去，步履无声。

    时已秋，夜之后，便是霜重凉。杨勇意识地将衣襟拉了几分，却依旧止不住穿堂的夜风，呼啸而过，如刀刀利刃一般，几乎要贯穿自己的。

    帝王之家便是如此，从来是君臣为先，父在后。

    正此时，后现了隐微的明光。明光之中，是两条被拉得斜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