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纹织锦袍，冠上缀着颗拇指大小的东珠，年纪约莫只有二十的样，但整个人气派得很。

    那摊贩自然也看来他是富贵人家的弟，笑容满面地递了个沉木的茶罐过去：“公，看看这级黄山峰，您要送人，选这个准没错。”

    说着，他还掏了一小把摊在手心展示：“这峰产自黄山桃峰的云谷寺，那里云雾多，茶树得云雾之滋，无寒暑之侵袭，蕴成了这般品质非凡的峰茶。”

    没想到那公哥是个好忽悠的主儿，对茶叶竟没半分研究，被摊贩这么一说就动了心，大大咧咧地预备掏银买来。

    “多少钱？”

    摊贩笑烂了脸，忙不迭地把茶罐递过去：“这是上好的黄山峰，三十两银一罐。”

    公哥显然也没怀疑，更没觉得贵，这就要把银送去了。

    冷不丁侧传来一清脆净的声音：“老先生，这黄山峰看着不错呀，三十两银一罐是不是太便宜了？依我说，这峰既然产自桃峰的云谷寺，那可是峰里首屈一指的呢，怎么着也该卖到五十两银一罐呀！”

    那公侧看了看，没想到是个穿缎素雪绢裙的女说了这话，眉一扬：“姑娘，你这是存心坏我买卖？”

    昭朝他眨眨，继续跟摊贩说话：“这桃峰云谷寺的峰，依你这茶罐的装法，一年可只产得了不到三十罐呢，十之*都拿来御贡了，您这云谷寺峰是那剩来的一成吧？”

    摊贩哪里料到半路杀个程咬金，还是个懂行的程咬金，当面上挂不住了，笑两声：“姑娘好力，这，这自然是那剩的一成……”

    “嗯，这就对了。”昭眯一笑，声如脆珠鸣玉，“那剩的一成悉数留在云谷寺，以来年峰品质的参照。您这峰，是从云谷寺偷来的吧？”

    摊贩脸一白，有些说不话来。

    那公哥哑然失笑，终于明白过来这女原来是在替他打抱不平，只是这张嘴还真是刁钻，不直说，却一步一步引得那摊贩。

    他眉笑地看着昭，有趣，有趣。这寻常装穿在她上好像没什么素净气儿，反倒生动得很。再往上瞧，那张面庞上眉飞扬，仿佛哪家枝飞来歇脚的喜鹊，生机，眨间把天都变得闹起来。

    他笑着俯一揖，“在孤陋寡闻，对茶叶实在没有半了解，若不是姑娘相助，钱财上吃些亏倒是不要，但这茶叶一送手，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好说，好说。”昭未与青年男有过集，当看他如此正儿八经地作揖，也有慌，面上一红，故作朗地抱拳回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