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闲着没事，站在灶房门很迷茫，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昭一脸新奇地坐在二老中间，笑眯眯地学包粽，左一句又一句，仿佛她就是这家的小孙女，任谁也看不她今儿第一次来这小院。

    这么了好一会儿，皇帝到底是没忍住，起又往灶房走。他在门站定了，定睛瞧着里面的场景。

    老婆婆笑：“公去正厅坐坐吧，我和老来教姑娘就成。”

    “是啊，我第一次的时候，刚刚把绳系好，粽就散架了。”老公公笑得白胡一抖一抖的。

    三角不像三角，歪七竖八捆着细麻绳，东凸一块西凹一团……

    皇帝依言了那小到仄的正厅，四看看，厅中既无字画摆饰，也无像样家居，两张痕迹斑斑的太师椅、一张圆木桌就是全家当。他坐之前，没忍住掏方雪白的帕，对着太师椅了，然后垫在面，这才坐来。但这么坐着也并无事，反倒觉得心里空空的。

    皇帝有些迟疑。

    老爷爷把酱递给她：“这是老婆今天才腌渍好的，用料不麻烦，新鲜猪就成。喏，城北老刘卖的猪就很良心，拿来烧菜饭我都很放心。老婆加了酱油、盐还有八角茴香，盖上盖腌半个时辰就行了。”

    皇帝很想笑，再看看她嘴边的两只的梨涡，和那面上小狐狸似的得意，言不由衷地：“还成。”

    屋小，不隔音，他坐在太师椅上就能听见隔灶房里的声笑语。

    她居然也敢大着胆不起行礼，只坐在小板凳上举着粽跟他显摆：“公你看，我多能呐，一回包粽就这么心灵手巧地成功了，您看看，是不是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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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了她说过的那些故事，贵妃，无锡排骨，护国菜，还有龙凤喜饼……心里有些，想知他们此刻又在说些什么。

    那丫说什么了，逗得两位老人家哈哈大笑？

    她见他在这里不来，百般无趣，也怪可怜的，便好心地拉他坐来，提议：“要不这样吧，我来包，您来替我系绳，您觉得怎么样？”

    她可够意思了吧，既让他参与来，又付这么简单的任务给他，不脏手，不麻烦，天底当真没有比她更贴心的才了——昭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这层意思。

    昭一侧，就看见门外去而复返的皇帝，一月白袍在夜里显得素净又明亮。他的后是院里的柚树，树影幢幢，月相，而他面上的神好似也柔和许多，不再是成日板着脸的帝王。

    坐在几只木盆中间，昭举着一只奇形怪状的小粽哈哈大笑，老婆婆在安她：“第一次，能有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二老笑眯眯地望着他，灶房里的油灯的，将夜也缀得温明亮。鬼使神差的，皇帝坐在了小板凳上，伸手拿起小碗里的绳：“那你可得包快些了，若是咱们两个人一起活，都包不过两位老人家，那可就

    昭撇撇嘴：“什么叫还成呐，我这么心灵手巧，自己都被自己吓一。”她把一旁空着的小板凳往皇帝跟前一挪，“来，您也坐，既然来都来了，要不脆也上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