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笑容一僵：“小的，小的何曾张就胡说八了？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绝无半句虚言呐。”

    她的神飘忽不定，忽然瞧见皇帝手里那一大包粽，忙上前：“公，让小的来拎粽吧？没得累着您的龙手。”

    那两位老人家唏嘘地捧着金，对着他一再谢。昭忽然说不话来，只得跟二老作别，破天荒地安安分分跟在主后，往来时的路走去。

    老婆婆忙摆手：“公，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呐。一些个粽罢了，本不值几个钱，您给这么多，老受不起啊！”

    月随星河转，巷石板青。偶有几家传来犬吠，夜万籁俱寂，唯余两人的脚步声。

    皇帝心不错，回陈家的路上有一没一地跟她说着话，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题，问她会不会扎灯笼啦，有没有抓过树上的鸟啦。昭见他一脸神往的样，死憋着没笑来，只是心里到底不若来时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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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忽然想起什么，问她：“你这张就能胡说八的本事是跟谁学的？”

    她神地望着皇帝的后脑勺，第一次觉得原来皇帝也很有人味。他没有觉得那老夫妇为他们的是理所应当的，还对他们弯腰谢，这一着实叫她震惊。

    临走时，他与昭再三谢，手里还拎着沉甸甸的粽。都到了门，他忽然回把荷包里的金元宝递给老两，老两的表都呆了一瞬。

    皇帝的神可不怎么信她，只似笑非笑问她：“你那嫁门大的表是怎么回事？肺腑之言？没有半句虚言？”

    他把金郑重其事地放在老婆婆手中，角有一抹浅浅的笑意：“老人家，义千斤，岂是金银可以衡量的？您二老靠这一行吃饭，却不计较我们把您的手艺学了去，还如此礼待我们。我门在外，多有不便，上除了银两也别无他。只怕金辱没了两位老人家的一片好心，还望二老见谅。”

    昭睛一亮，只差没跪地上磕谢恩了。

    又来了，他看她这拍的功夫才是大兴一等一的呢。

    表大她八岁，她五岁之前还常与表在一玩耍，后来表嫁来了嘉兴的盐商世家，那时候定国公府还风光着，表不是攀，是实实在在的嫁

，意犹未尽。他搁碗，忽然觉得这农家小院也顺许多。

    竟然还真有这么个表？

    她角弯弯，顺着杆就往上爬：“您真是好样的，大兴一等一的好爷们儿！小的心服服，能遇上这么好的主真是积了好几辈的大德！”

    皇帝顿了顿，看看她一本正经的脸，信了。他跟她挥挥手：“那成吧，明儿我与陈明坤门走走，你就无需跟着了，去见见你那多年未见的表吧。”

    “主，小的真有表在嘉兴。”昭急了，“小的在京城没有家了，父母都走得早。但小的确确实实有个表十余年前嫁来嘉兴，小的就是这几日要伺候主，不得空，不然说什么也去见见故人叙叙旧呐。”

    皇帝笑了两声，斜睨她：“龙手？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形容我的手。”他没把粽给她，只，“虽尊卑有别，但到底还有男女之分，我再金贵，也没金贵到要让你一姑娘家替我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