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在。

    她的心平复了些，尴尬地掏自己的帕泪，然后慎重地跪在他面前，磕了一个响：“方统领，我原以为父母大抵会一直蒙冤，这冤是无法洗刷了，却没想到会有您手相助。您的大恩大德，明珠此生无以为报，只盼来生结草衔环，，今生我人单力薄，但只要您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是个温顺的姑娘，这番话是她这辈说过最铿锵有力的誓言。她明明还红着，却忍住泪这样对他说，方淮矮去扶她。

    “为朝廷命官，有人蒙冤，调查清楚本就是分之事。若是我连这都不到，这官服也该脱了。”他的语气淡淡的，并不认为自己了什么了不得的事，顿了顿，他说，“这香还是你亲手上吧，该的我也得差不多了，剩的都给你了。”

    远远地，他站在了树底去，把时间留给了那个近二十年来都未敢向父母敬一炷香的姑娘。

    她跪在父母的墓碑前，泪肆意。他听力好，哪怕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还能听见她磕时说的那些话。

    她说：“女儿自后，没有一日不想你们。只恨自己人微言轻，无力替你们洗刷冤屈，如今好了，女儿遇上了天地间最好的大善人，他手相助，从今往后你们再也不是罪之。此生女儿只是孤家寡人，没有任何牵挂与念想，只盼着恩人能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必当赴汤蹈火，粉骨碎。”

    她说了很多，他站这么远明明是想给她留空间的，可这耳朵着实可恶，总是不知不觉就把那些话听去了。

    天光大亮，旭日东升，她起走到他侧，低声说：“该说的都说了，可以回了。”

    方淮，转去解系在树上的缰绳，没急着上，而是牵着与她并行了一小段路。似乎踌躇了许久，他才低低地开：“我说过那是举手之劳，你其实不用这么放在心上的。不要以为自己是孤家寡人，所以总想着拿命来还给我，我要你的命什么？”

    明珠一愣，抬看他：“您，您听得到……”

    他平静：“嗯，我听得到。”

    她苦笑：“我无父无母，无牵无挂，本就是孤家寡人，如今您于我有恩，我这条命就是给您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