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受过罚，跪功相当差劲，此刻勉力跪着，后脑勺都在往外冒汗。

    太后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她，说：“你与你祖父得有六七分像。”

    大殿里安安静静，连一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她不敢吭声，不敢动，哪怕心如麻，脑里无数个念在狂奔，太后知了……

    太后的确知了，还知好些天了。她对皇帝一向放心，也不愿再为那么多不关己的事心，所以这么多年来就好端端待着这慈宁里，最多不过听听曲，看看戏。只要关上门，她可以将这天地间所有繁杂的事都关在外，只剩她与李勉。

    可是皇帝是她的儿，到了这当，她不可能睁睁看着儿被仇人之后所害。

    她站起来，那纹繁复的裙在上铺直了，细细密密的金线闪得人睛都了。她就这么一步一步走到昭面前，鞋底与石砖发清脆的铎铎声，又像是一步一步都踏在谁心上。

    居临地盯着那女，她问：“你有什么企图？”

    昭弓着伏在地上，木木地说了句：“婢没有任何企图。”

    “你没有任何企图？”太后笑了两声，看着她脆弱渺小的影，就像看到当初在漩涡里不知如何是好的自己，“你祖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一辈，到来陆家上上满门放，昔日的富贵荣华然无存。你没了父母，没了亲人，连个容之所都没有，如今却从一个小小女爬到了乾清的御前女官，你觉得我会信你没有任何企图？”

    昭伏在地上，慢慢地抬望她。

    她明明与皇帝很像的，那双睛如一辙，一样的清冽，一样的温透亮。可终归还是不一样，她怕这个妇人。

    “婢一心一意安生过日，就等着二十五放去，天大地大，随安家。是皇上要婢在跟前伺候，婢百般推脱，他不许，婢这才了乾清。”她跪在那里为自己辩驳，“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大可问一问皇上，婢所言若有半字虚言，甘愿受罚——”

    “我不听这些虚的。”太后打断了她，面无表，“你把他迷得七荤八素，你说什么他自然都信，可哀家不信，半个字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