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总算能够歇一歇了。”

    她彻夜都未曾听他说过半句哀伤的话，可心底里是知的，皇帝一手将大兴带到如今，怎么可能不为失去皇位而伤？她不能说什么，只能伸手去拉拉他，告诉他她还在。

    他却侧望着她：“终于得空陪你再走走了，你想游遍山河，想嫁个糙汉，生一群小萝卜，如今我陪你去。”

    她倒是扑哧一声笑来，斜看看他：“行，那我就勉为其难跟了你这糙汉。”

    一地夜，风声戚戚。这皇城依旧沉默地伫立着，伫立过了几百年的兴衰，还将继续看着这京城的一代又一代人。朱红的抱已然斑驳，岁月的痕迹毫不留，那石阶上的石板都被磨得光平整，不知踏过了多少朝臣的足迹。

    任凭风云变幻，这皇始终不曾变过。

    ***

    冬没多久，京城起第一场雪时，方淮无视哈察的游击战术，一路带兵打西疆境，哈察不得不被迫应战，朝廷的势一片大好。

    与此同时，皇帝在山海关、居庸关、嘉峪关等等关卡设彻夜不休的哨兵，纵使不能阻拦老四京，可他是从哪条路、哪个关来的，沿途的官员或藩王必然牵涉其中。

    老四如今是淮北王，绝无可能有那样人数众多的军队，据探来报，他带着五万大军朝京城来袭，那五万大军又是从何而来？

    皇帝可以把这皇位拱手相让，可死也要死个明白，是谁背叛了他，来日重返京城，必不会善罢甘休。

    中一切也在有条不紊地行着。

    京城禁军只剩五千，重兵五千，比起老四的五万大军来说简直脆弱得不堪一击。兵都去了西疆，皇帝自知这场战几乎没有赢的可能，所以一早就决定不战。

    他选择的路是看似耻辱又窝的路，听从朝臣相劝，派兵护送自己离开京城。

    当初唐玄宗如何在安史之里离开皇，去别避的，他如今就要如何效仿。

    仍有朝中老臣在家中绝抗议，称皇帝不将方淮召回，这皇位若是落在四王爷手中，他也不活了。

    皇帝静静地看着所有的变化，只是话越来越少，笑容也越来越少。

    决定是他自己的，要保边疆，皇位就让给老四。这狼狈而逃的场听上去确实惨的，但留来等着被老四折腾，那才是更加耻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