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又站了几分钟，连一位晚归的同学都没见着。

    盛开似乎是生钟到了，靠在他边快要睡着。

    路见星看她眯着都快站不稳了，脆蹲来，学着平时爸妈抱弟弟的样张开双臂，要去搂盛开的膝盖弯。

    刚抱起来离地没半米，路见星觉这个岁数的小朋友这么抱容易摔，又换了个姿势让她先站地面儿上，从前面背她。

    小孩儿困了就想睡觉，被背得理所应当，双臂自然而然地环住大哥哥的脖颈。等背稳了，盛开单手从兜里掏了个糖来咬掉包装，把糖直接送到路见星嘴边，害羞地说：“请你吃，谢谢哥哥。”

    路见星嘴角带笑，回朝背后看了一。

    盛开一时也想不为什么之前觉得这位哥哥有些呆愣了，明明动态看起来就十分有灵气，神还清炯炯的，很净。

    路见星咬住糖，默不作声地朝前走几步。

    也许是上次背过盛夜行，盛开这儿四五十斤的重量本不算什么了，路见星轻松地走了一小段路。

    他想起弟弟，常常坐在爸爸的脖颈上，大喊：“小满儿骑！”

    爸爸笑得很开心。

    自己小时候肯定没有这样过，骑了也不会喊。

    弟弟叫小满儿，妈妈说是希望一切圆满，完完整整的，也意味着月亮。弟弟是月亮，哥哥是星星，这辈能相辅相成的。

    年夜饭上爸妈这么说，路见星只是抿着嘴不说话。

    他不拖累弟弟就不错了。

    家到底是个什么定义，他好像逐渐有了觉。

    “离家，走吗。”路见星抱着盛开走了几步，突然问她。

    盛开闭着咬糖，“啊？”

    “你。”

    “嗯。”盛开睁了，泪汪汪的，“我爸妈吵架了。”

    “……”路见星沉默。

    “我爸妈啊……就是哥哥的舅舅、舅妈，他们老因为哥哥吵架。我爸觉得他养了我哥这么多年，我小姑的遗产他可以保，我妈觉得是哥哥的就是哥哥的……”盛开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呜咽了，“我不敢告诉我哥哥……你帮我转达，我都告诉你了。我怕我哥哥生气，我哥哥可凶了。”

    路见星闷闷声：“不凶的。”

    “凶的！小时候我偷吃个冬瓜糖他训我老半天，说牙牙会虫虫……我被人拿扫帚打了一，他拎还人家好几，我妈还赔医药费了。”盛开小声嘀咕。

    “……”

    “你会帮我告诉我哥哥的吧？”

    见对方没什么反应，盛开又补充：“你吃我的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