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杯盏，他一记嘲讪的笑，“没过多久有传言喧嚣直上，说我借机排除异己，四邀买人心，贪功越是为争储位。父皇很不悦，对我连番敲打，甚至将我边亲近的人一一降罪贬斥，让我痛失臂膀。可唯有我的恩师，却没有丝毫过失。那时候我才了悟，连他都是父皇心挑选的，那一番劝我上的话，原来别有目的，只是为了让我遭嫉，让我的所谓野心昭然于天，让父皇更有借打压。”

    “那时候我十四岁，想了又想，他是君也是父，我不得不低。可我已名声在外，将来沈彻即位，怎能容一个比他还通实务的藩王？与其惶惶不可终日，等着被诬陷被赐死，倒不如把命攥在自己手里。我韬光养晦，也学会不再相信。每个人对于我来说都可以是棋，用过既可以丢弃——试想连师尚且可以背弃，还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

过去，才微微一叹，“父皇不喜我，是因为母妃的缘故。我是寤生儿，生时险些累母亲死去，钦天监为我批过命格，说我一生亲缘薄，克尊。我自小就和母妃不亲近，都是教养嬷嬷和娘陪着，想要见她一面，要请很多次旨，多数时候都会被拒绝，少数时候，只让我隔着屏风在外面磕，问几句功课如何，如何，不疼不就过去了。”

    “里后来还有过几个孩，结果无一例外都养不活，不必父皇说，我也知，这笔账迟早都要记在我上。反观沈彻，则是万千于一，在众人呵护大，母妃对他甚至比对我还好，更别父皇了。我想不通，只有加倍努力好自己的事，拼命读书，学骑功夫，希望父皇母妃能多看我一，多召我去说说话。可惜努力似乎没什么用，苦闷之，我求助于我的老师，他于是告诉我，我应该成为一个对社稷有帮扶的亲王，为君主分忧的好臣，这样父皇才会对我刮目相看。我听了他的话，请父皇给我机会，不惜力的承办差事历练自己，为的就是让他看到，我有能力一个好臣。”

    他一叹，其后缓缓笑起来，“原本以为世上再无君，没人能守得住本心，不想居然让朕遇上了一个。从容不畏死，明明柔脆的不像话偏又那样项，为了一恩惠肯不顾命，却辞不愿构陷旁人，心里的底线在权势富贵、生死荣辱面前竟能不动摇。这样的人倒也有趣儿，朕再想不到，他会是个默默无闻藏于

    转着手里的茶杯，他倏忽一笑，“他们都以为远离了我，母妃就能命百算，可是养第二个孩的时候，还是胎死腹中，从那以后母妃便一直郁郁寡，召见我的次数越来越少。这些不虞，父皇都算在了我的上，到最后也还是说我克死了自己的母亲。”

    不知该如何劝，或许他需要的只是个聆听对象，容与没有说话，垂手站着，安静而专注的凝望他。

    容与静静听着，视线落在他的侧脸上，颌骨廓致，鼻梁，神不见哀伤，反倒是有淡淡的讽刺，只是眉稍到底还是染上些许不易察觉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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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前世今生何其相似，倘若他没有上辈的经历，听了这番话也不过唏嘘两。同受过又自不同，原来沈徽背负的一样也是原罪，只不过却是莫须有的那一。

    恍惚间，心里像是有弦被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