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机很快就有了，天授二年腊月，甘肃天发生地震，陕甘一带皆有持续复震。巡抚廖通上疏云，或地裂泉涌，中有鱼，或城郭房屋，陷地中，或平地突成山阜河、渭大泛，华岳、终南山鸣……官吏、军民压死八十三万有奇。

    容与欠领命，忽然很想问他，选到的床婢女是否合意，却终是觉得这个问题太过无稽，不觉垂目，自嘲的笑了笑。

    容与阖上奏折，那些字句还留在脑里，心中不由揪着难过。天灾人祸，就是在现代也会造成死伤惨重，遑论是这个年代，医疗资源匮乏不说，更缺乏有效的救援手段。

    只是在禁中，分的差事还得继续，等念完这一日所有的折，又奉了茶给沈徽，看他闭目品茗之时，容与还是没想到，该如何开向他请求调职。

    随后一旨意，则是命容与为钦差，与侍郎邹廷和一，前往甘肃坐镇抗灾。

    从没有过这么烈的愿望，想要远离皇城，远离京师，远离有沈徽存在的地方。

    “你且去吧，今儿也乏了，不必你伺候。”沈徽不睁，声音依旧显得清冷，只是话说得尚算恤人心。

见他兀自沉默，她角漾起一抹讥讽的笑，“您别误会，这事儿是娘娘一早办的。娘娘说了，连日来辛苦掌印，不好总叫您分外的小事儿。您是皇上要派去办差的得力之人，说不准儿，什么时候还会让您去监军，一年半载的不在里，皇上边总得有人伺候不是，这才忙忙的选了人来。”

    临门前，沈徽突然声叫住他，“若朕派你去监军，你想去哪一？”

    临行前一晚，沈徽召他前去，容与知他定是有要事吩咐。果然见御案上摊开了一密奏的折，容是驻防甘肃的李琏，上书弹劾甘肃巡抚廖通贪赃枉法。

    沈徽没再说话，容与却知，其实这个答案他心里早就有数，或许他也是在以这样的方式来暗示，他需要自己离开廷。

    心倏地一，说不上是雀跃还是张，容与平静的回答，“臣去哪里都可以，全听皇上吩咐。”

    “这趟办差，除却赈灾，还要你查清这件事。朕已授意李琏协助，你可与他商议该如何行事。”沈徽顿了一，复，“在没有实证之前，切记不得打草惊蛇。务必要一击即中，明白么？”

    阁里寂寂无声，他看向沈徽，能受到他眉间愁云隐现，于是一个念陡然生成，他猜想，或者这会是个皆大喜的选择。

    林升又一次开始打行装，容与在一旁看着，心难以言喻，想到前方离失所的难民，甚至饿殍遍野的惨景，固然令人唏嘘，可想到即将要飞这座愁城，又难免让他觉得窃喜。

    想明白了，他便以题本的方式上奏，请调前往甘肃赈灾。然而沈徽阅罢，也只是锁了眉，一时并未批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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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两日敕命发，诏发太仓银万两于延绥、一万两于陕西诸府、一万五千两于甘肃、一万两于固原，协济民屯兵饷，并停免夏税。

    容与缄默的，没说什么，转自去了，一路上脑中只在反复的想，要是能有个差事，去监军也不错。哪怕是去边，去任何苦寒贫瘠的地方都好，他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