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但笑不语，良久了，将他写的那张纸折好，顺手夹在了日常翻阅的秋繁里。

    想到他已经赏了一皇庄，又晋了自己岁禄，除却不能升官，该赏的都赏了，容与实在想不，还能再要些

    容与扭看一更漏，脑里想起另一桩事，“天晚了，皇上可要去坤宁陪娘娘？其实若要方便，不妨让臣把奏折一并搬过去，往后您一面陪娘娘，一面置公务，如此皇上也能安心些。”

    不能完全肯定这话是提醒，还是真的全然信任，但听在耳朵里，至少还是有那么一丝熨帖。

    容与心里忽悠悠一，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试探着说，“除了外戚，还有宦官。皇上也别忘了，历古至今有多少朝代曾亡于宦官之手。”

    容与，摇，“臣不过是有而发，想起回京路上见到的景，听到的鸟语，如此而已。没有抱怨辛苦的意思，也并不觉得辛苦。”

    这句纯粹是调侃，笑罢，他复，“你说的是个理想罢了。难没听过一句，天间至亲至疏者，是谓夫妻。秦家已有个首辅，自古皇权亡于外戚还少么，朕不得不防，政务上的事也不该叫后知晓。”

    沈徽听得仰面笑起来，神是满不在乎，“朕的家事如今你也要手，越发有大总的模样了。”

    “你就非得这么谨慎？”沈徽立时回眸，凤目微微眯起，隐了一层云，“你想让朕边无人可用？不是对朕说过，要个贤宦？宦官亡国是帝王昏聩才会有的事，朕又不是昏君！朕也相信，你并不想个权的佞臣。”

    沈徽瞟了他一，不知为什么，嘴角沉了沉，“你这是又想偷懒耍，才回来一天，就琢磨着怎么推却伺候朕，真是愈发息了。”言辞是嗔怪，语气尚算和缓，半日自己先一笑，“你还嫌秦氏贪心不足？朕不想给她这个机会，里外，难不成都让他们姓秦的说了算，这天可还是朕的天？”

    大概是从前模仿惯了，这一回也不自觉的，仿了沈徽的笔迹来写，他一面写，沈徽便凑近来看，半天斜睨着他笑叹，“你终于肯说实话了，给朕办差，原是件叫人惆怅的事，归程杳无期，前路无休憩。朕的臣，当真是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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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

    “朕瞧着玄宗和力士就好，朕与你君臣之间也可以效仿。”沈徽顿了一，脸稍霁，转问，“朕的贤宦，可想要朕给你些什么赏赐？”

    沈徽却是不依不饶，“朕许久没见你填过词了，若是你，怎么和朕的这一阕？”

    可方才那两句对白，到底是因为存了小心，他才会别有目的的探问；而沈徽的神呢，也一样满是厚的探究味。

    时隔大半年，看来他的顾虑一如既往，容与只得诚挚劝他，“臣不敢懈怠，自然随时伺候皇上。只是怕您记挂娘娘，常要两里奔波，皇上疲惫不说，娘娘自然也难歇得安稳。” 顿了顿，他迟疑着说，“您连臣这样的外人都能信得及，何苦事事都防备着娘娘。”

    见他又来这一招，容与在心底无奈叹过，想了会，还是提起笔，另铺了一张纸上写：听莺声，惜莺声，客里鸟声最有，家山何青。问归程，数归程，行尽亭又短亭，征衫脱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