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哂，容与仍退回之前的位置，抱膝重新坐好。反正那些礼仪也好，尊卑上也罢，业已崩塌，他没心思重新再去构建，不如就这样，放任自己肆意去也好。

    跟着是急促的叩门，沈徽低低，“容与……”反反复复，似乎极有耐，“容与，是我，还不开门么？”

    寥寥三个字，让容与动作微微滞了滞。

    也不知过了多久，其间不断的有叩门声响起，窗外的光亮渐渐暗去，影影绰绰的灯火烛光在近缓缓摇曳。

    听到他再度用“我”这个字称呼自己，容与迟疑了片刻，还是床走到门边，房门开启的瞬间，他看见沈徽里满是焦急忧虑，除此之外，自然还有怜惜。

    微微轻叹了，其实此刻哪里来的，但多年来的习惯使然，容与还是顺从了他的意愿。

    容与摇，试图接过来，却被他避开了。沈徽神持，仿佛他不喝这粥，他就会一直举着那把汤匙一般。

    背靠着墙抱膝而坐，一时间好像丧失了悲喜，再也找不到任何能表达绪的字句。

    “对不起，”良久过去，沈徽轻声。

    叹气，他又，“虽说如此，却又不是无原则的在帮我，你惋惜那些刚直的敌人，尊重有节气的文人，甚至连想要置你于死地的沈彻，你都肯言保来，这些我都明白，说到底还是为了顾全我的名声。因为你，我才没有杀更多的人，没有变成任意妄为肆无忌惮的君主。可这些年，我从来没有谢过。所以，我只能向你歉。”

    隔了片刻，沈徽继续说，“我本来不想讲，那些让你受委屈的无用废话。因为我知，打从你跟了我那天起，已是受了太多委屈。被人嫉恨，被人谩骂，被人陷害，被人侮辱……都是因为我。可你又从来都没抱怨过，一丝一毫都没。只要我让你去，或者我还没说，只是隐隐希望有人能为我去的事，你都会毫不犹豫的替我。”

    沈徽叹了叹，柔声，“别说臣，我此刻不是以皇帝的份在和你说话。咱们……你就当我是一个多年的老朋友罢。容与，和我说说话，你心里想的，你的委屈，都说来给我听，这样会舒服

    沈徽表瞬间一松。容与顺势接过他手中的碗，对他微微颔首致谢，却还是想不该说些什么。

锁，退回到床上。

    半晌一笑，容与摇了摇，“臣不能领受皇上的歉意，这会令臣觉得惶恐。”

    容与看着别，神安静，一字一句都听得分明。沈徽的话像一粒石，在沉沉如死的心底投一圈涟漪，然后一波波的漾开去。

    他甚至没有去看沈徽，神是自然放空的。沈徽见他寂落冷清的模样，心揪着一疼，又隐隐有些害怕，在那床边坐了，接过人捧着的粥碗，无声示意旁人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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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门关上，屋一片静默，除了有汤匙碰碗边缘发的叮当脆响，沈徽向他伸手，手里举着盛满粥的汤匙，一直举到他边。一番动作得那么娴熟，就好像他早已惯了似的。

    门外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先是林升焦虑的在低语，“大人一直把自己锁在房中，怎么敲门都不开。臣真怕大人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