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愈来愈晦暗，起风了，疾风刮在脸上，凛冽如刀，裹挟着冷的味，看来京城很快就会迎来一场漫天漫地的豪雪。

    门黑压压站着许多侍，随意扫视过去，一个个全都缩手缩脚低眉敛目，气氛是难以言喻的惶恐不安。

    近是皇太銮驾，一旁侍立的人则由邓妥改换成了孙传喜。

    容与纵，行了几步，朝太轿辇举手行礼，“夜惊扰殿，臣死罪。”

    沈宇不答言，也不开叫起，只闲闲转动手中炉，半晌发一声幽幽叹，“厂臣这话太严重了，何至于呢？不过未填堪合离，聚众围攻大理寺，单这两条确是有些代不过去，厂臣真是会给孤难题啊。”

    容与再欠，“殿既这么说，当是也认为卢峰其人冤，臣谢殿秉公置，还他清白。臣救人心切失之急躁，了规矩。请殿旨，依国法惩治。”

    犯的是重罪，言辞也肯认罪，可依然从容慷慨，似乎俯仰天地而无愧，的话更透着冷若冰霜，如此态势令人骇然，众人在噤若寒蝉中栗栗发抖，不知接来储君会怎生置这桀骜不驯的廷掌印。

    场面犹是变得有几分尴尬，两位正主，一个咬思量，看上去很难抉择；一个斩钉截铁，就是要以正法。沉默良久，还是沈宇先扬声笑来，扭看向一旁传喜，“你听听，这会儿他倒拿规矩来压孤了。你们掌印可真是个守礼之人。罢了，孤本来也是要立个规矩，何况当事人一不领，孤少不得要当一回恶人了。”

    孙传喜忙躬答应着，微一停顿陪笑，“殿，厂公嘛……虽说犯了规，可毕竟是为救人，又是朝廷辅，正三品的官职在，这罚重了……自然不好看相。”

    “这话说得极是，你提醒得对。”沈宇缓缓颔首，满意地瞥了一传喜，“这我倒要问问最懂规矩的人，厂臣你且说说，你自己这罪，究竟该怎生惩才合乎规矩？”

    擅自离是死罪，擅闯大理寺也是死罪，就算即刻将他拖去斩了也不为过，容与不接他的话，波澜不兴地将问题重新推给储君，“臣但凭殿责罚，或斩或杖，全听殿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