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一意孤行，敢说不是于你的私心？”

    容与再耐释，“若是地方官员肯合，又何须派遣臣？臣虽不才，但毕竟受制于规，受制于天，相较外臣更便于皇上控。地方官员大多有经营产业，很多亦有矿权，再同当地商人相，彼此分割利益，所以才会他们百般阻拦。如果真让他们来征税，大人认为，真有人能甘愿放弃自利益，到公正公允？何况征税所得，也有少分充为帑，正该由臣收取才更为合适。”

    “帑？”赵循冷笑，“哼，既如此，老夫明日就上折，愿从己起，号召京师官员、勋戚俱都省俭用度。连带中费，老夫也会谏言节俭！我看你届时还有什么理可言！”

    作为一个顽固派，看来他是要卯足劲儿唱反调了，只是容与心不解，赵循为官算是相当清廉，否则这么多年来，沈徽也不会容得其人。说到商税矿税，其实都不与他相，何用如此这般激烈反对？倘若只是单纯因为厌恶自己，或是臣这个群，那真是大可不必。

    容与看他一，不愠不恼地笑，“前日林某应邀去礼国公府，刚巧遇见令公，彼此攀谈了两句，瞧见他那一蜀锦翠纹羽缎锦衣颇为致。大人方才说省俭，那么不妨先请令公脱去上华贵衣。据林某所知，光这一蜀锦，如今市面上已是千金难求。”

    赵循当场愣住，瞠目结好一会儿，才摇切齿，“你，你竟敢讽刺老夫？”

    “不敢，”容与淡笑，“林某只是想告诉大人，很多话说起来容易，起来难，譬如由奢俭。同样的，要维持一个庞大帝国能够正常运转，都需要钱。万岁爷的意思，也是希望能为朝廷积攒财力，日后留给太殿一个更为承平富足的国家。”

    “钱钱钱，满嘴里都是这阿堵，亏你还是读过圣贤书的，简直是市侩！”赵循更加不屑，怒斥，“巧言令，枉读经典！”

    他忽然自大袖中一本册，扬在手中，“像你这样的伪君，满仁义礼智信，编些糊人的玩意儿，实则行的全是鸣狗盗无耻勾当，也让储君学你写的东西？”

    恼羞成怒的老臣，将手中册扬起，踮起脚奋力朝容与脸上砸来。

    容与退后一步，那本书便啪地一声落在脚，书页被甩得散开来，容，正是他为沈宇编写的帝鉴图册。

    原来耿直狷介、固执偏激到一定程度的太太傅，是受了蛊惑而来，只是藏在他背后的那个人，却是学乖不少，不面亦不直面，比之从前又了一个段数。赵循被他如臂指使，他自己呢，却安享其成——当然这也是储君的好，自有大把忠义之人甘心为其驱使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