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勋贵、六中官员，每个名字都是他亲笔圈来的，这些人皆是反对征商税矿税的顽固派，却从不明着，只在背地里攻讦捣鬼，甚至借沈徽父不和煽风火，意图左右太想法的权贵集团成员。

    事展至今，卫延并没传递任何不好的消息，那便证明一切都在他计划的在一步步推。想想看，这却是他平生第一次蓄意构陷，可他不后悔，一味君敌不过小人用术，他不介意以彼之还治彼。

    这也算是离开之前，他为沈徽的最后一件事，而遇刺本，足可以拿来大作文章，动之以晓之以理，他实在是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算盘是这么打的，此刻看着方玉里的忧虑，容与少不得要再解释，“托的是位忠义之士，人品靠得住，所以才能掌握好分寸。既是我自己选的，无论如何也要信到底，如今看来，他确是位终事之人。”

    方玉嗯了一声，忡忡忧心又起，“可这么着，一定能全而退？”

    容与迟疑了片刻，轻轻，“我是在自家门被刺，受重伤，有那么多侍卫亲瞧见，足以证明想除掉我的人，心有多么迫切。且经此一事，我的也很难完全复原，借此机会跟皇上请辞，他也不至于……为难我。”

    “那些真正想除掉你的人呢？”方玉凝眉，“他们会放过你么？”

    “会，皇上势必追查，只要供状一，再查抄我事先安排的来往书信，罪名一旦坐实，皇上就有借将这伙势力连起。”容与轻声笑笑，“想要再翻，只好等辈重新来过了。”

    “那皇上呢，”方玉直觉那是个极明之人，“他会不会猜这是你的苦计？”

    提到沈徽，容与不确定了，迟迟地说，“也许会吧，他是不大好骗。不过我会求他，他要的事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我也早就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希望他看在我过往尽忠效命的份上，放过我。”

    方玉这才略微宽心些，捂着舒气，“你什么都算到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救不活你怎么办？”

    容与笑摇，“从来没想过，你不是总说要报答，那就决计不会见死不救。”

    忧虑尽去，方玉心放松来，半晌想起一事，才记起来告诉他，昏迷期间，沈徽曾经来看过他。

    容与听了沉默许久，垂睛，低低，“君恩重，是我辜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