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正好从前排的主副驾驶位之间看见了一只修好看的手，中指与指之间夹着一了半截的烟。

    “你醒了啊。”苏合那双带着媚的狐狸睛，从后视镜里映来。

    “……烟味很大。”杜云飞了发坐了起来，穿好原本盖着的外。

    “我怕你冷，所以没开车窗。”

    苏合叼着烟，说话糊糊：“不是说人睡着的时候最容易冒吗。”

    杜云飞再没和他理论，自己伸手打开了车窗。

    窗外是一片农村风景，连绵成片的农田呈现一块块浅不同的黄绿，仿佛几何象派画家的大作。

    “我们到哪儿了。”。

    “离H市不远。”苏合掐灭了烟，将剩半截依旧放回烟盒里，“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了。”

    杜云飞立刻去检查手机信号，接着又不甘心地尝试着浏览网络。

    “别看了。”苏合又幽幽地说，“我这一路上都看到手机没电了。”

    杜云飞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也只剩30%的电量，又伸手去摸包里的充电宝，顺便还掏一盒香糖倒了两粒。

    苏合又：“前面有我刚摘的小番茄。没洗过，你自己看着办。”

    杜云飞朝副驾驶座看了看，果然瞧见一堆的樱桃番茄，有红有黄，新鲜灵。

    他愣了愣：“你过车？”

    “不只是过，而且还加过油，放过，偷过菜。不然你以为这辆破车能跑这么远？”

    “加油站还工作？”

    “嗯，穷乡僻壤的小地方，看起来好像还没开始。不过完我们这车生意就关站跑路了。”

    “那你为什么不买补给品？”

    “我买了啊。”苏合晃了晃手里的烟，“一包五百块。另外，油费两千，嫌贵不要加。”

    “面包还能比烟更贵？”

    “面包五十一块。但买烟和油的时候，现金都用完了。”

    “……真是服了你了。”

    杜云飞无语，唯有伸手去抓副驾驶座上的小番茄。

    “电台里有没有新闻？”

    “反反复复都是录播的警报。估计人员早撤离了。等电停了就会彻底寂静。”

    说到这里，苏合破天荒地叹了一气：“这世界，真的完了。”

    杜云飞的心也跟着这声叹息而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