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自然更不在话。偏着又听周先生说了一阵，这才起了，对斯太太微笑着说：“我去替他说两句。”

    斯太太并未阻止。周氏和允焉都吃了不小一惊，尔后则脸上带着笑，本着以看她笑话的态度，更加用心的看楼那场戏。

    楚望一掀酒红门帘，顺着三楼栏杆，目的十分明确的朝那桌人走过去。

    彼时周先生正说着：“你们这类通俗文学作者，无组织无纲领；只知消遣娱乐，只知迎合大众味；不知国之危难民之疾苦……你若说要挣钱，我的小说仍比你畅销……这位女士，你是？”

    言桑正皱着眉听他狂言，一见楚望，眉舒展，睛一亮，喊：“楚望，你怎么来了！”

    她对他致以微笑。在那群男人的讥笑声里，她扭对周先生说：“周先生，你为了庆贺你母亲生日，从世界书局买了两二十四本小说寄回家给她。请问这小说，是谁的？”

    周先生一惊，显然没想到自己如此私人的书本订单竟也被旁人窥探到，“你、你从哪里知的！”

    “周先生买的那书，是斯先生著的《欧洲书》，与《迷魂游记》，”她毫不留面的，继而微笑：“母亲不读儿铺天盖地的大作，偏不儿法的斯言桑先生的著作。”

    周先生哼笑：“封建妇人偏这些没有价值营养的消遣之作无可厚非，即便是我母亲也难免随了大。”

    她接着说：“那么你是否想过，你母亲明是叫你替她买书，实是想以她微不足的力量，叫他儿知他老家里还有一位‘死要周家人的鬼’的结发妻被他冤枉耽误了一辈！”

    周先生脸一阵发白，还不及开，徐先生先受了刺激，“狂言！”张先生更甚：“万恶旧式婚姻本就是糟粕，何不摒弃而后快！”

    楚望盯着这两人笑：“张先生的‘青岛艳闻’‘风蕴藉’在徐先生中，竟然是值得歆羡的‘展颜艳遇’。见《欧洲书》就有如此过激反应，难怪难怪。”

    见她批驳友人徐先生，沈先生不悦：“你是什么人？小小年纪，就要教母第二？”

    “教母敢骂徐先生婚外，觊觎他人之妇，你呢！”楚望笑：“哈！好啊。好一互相包庇的好戏。无怪乎今天你们将斯先生请来这里，原来本就是沆瀣一气。”

    周先生：“这是我们语丝与新月餐会，一言一句都是要记录来的。你一介妇人，无名无姓，便不要来捣了。”

    楚望笑得更开心了：“周先生，想好怎么写了吗？‘席将终斯语讥刺，直斥之，彼方争持，鄙相悉见。’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