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有响动与脚步，有人突然将我所在楼层铁栅栏锁上。后来着火了，每一层他们都预备有火油。

    后来一位英国陆军上尉救了你？

    是的。

    他是如何得知纺纱厂医院大火的消息的？

    我曾经将纺纱厂医院所见告知过我一位朋友，林。当天我们本该一齐去华懋舞场，因为不想耽误值夜工作，我便没有去。虹附近本就不安全，尤其我是个女孩。她应该是同他讲过，叫他留心我的安全。

    天津号的男童、纺纱厂的大火案，他碰巧都在场。比起是巧合，你是否认为，他事先从什么地方知什么？

    不，先生，他仅仅是一位华人英国军官，仅此而已。

    ……

    大约为了对她证词真实，所有问题都反复问了三遍有余。在第三遍时，她看见了从另一侧审讯室来佐久间。隔着会审公廨的栅栏，她看见他在接受一个五国审讯。

    面对所有指控，他默不则声，统统接受来。他脸越发白，胡须脱落，言谈举止之间已经彰显少许女态。日本陪审团试图为他脱罪，向五国审判官陈词时，无数次提及：“他也是一名受害者。他在娱乐期间，无辜的遭受了工局另一国共事军官的无故的枪械袭击……”

    许小仍未结束证词取证，佐久间已经先被押解了来。经过栅栏门时，一直冲她笑。那志得意满的张狂神，仿佛在冲她说：“看到我遭受的罪与折辱了吗？你的军官，你的人，此刻一定和我一样。你的睛穿过我看到了他，而我从你里看到了痛苦。”

    这一凌驾于她痛苦之上的快乐，已经是他苍白空的灵魂躯壳里唯一一彩。他的后，他白发苍苍的祖父被他伛偻的父母亲掺和着，她的妻跟在后，衣着面，举止优雅贵的一家人，正九十度鞠躬，向大的英陪审官请求恕罪。

    不久，许小来以后，她也被邀请带玻璃窗的房间。狭□□仄的取证室，极难得的挤着四五位大的白人；桌案一侧坐着个枯瘦的中国人，正笑眯眯的同她说：“我会很快给你翻译的，别张。”

    其实并不需要翻译，他们用任何语言问一句，她都能立刻回答上。

    “你为何会在四月一日凌晨请他去纺纱厂救你的朋友？”

    “因为佐久间一郎用我朋友的人安全威胁了我。”

    “你也受到同等威胁。为何他会先前往纺纱厂，而不是去赛场？是否通过什么途径预先知纺纱厂纵火案？”

    “没有，先生。因为他知我有武，同时享有治外法权，而我朋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