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婆婆说完，从纸篓里扯一面大纸的角，边剪边跟我聊天，“我现在要剪一只大鹏鸟。”

    “也没有五官吗？”

    “对啊，小东西你猜得对。我要让它啊，一直一直向北面飞。”

    “它要去北方密林？”

    神仙婆婆晃晃，“比那要远得多。北方密林还在仙人国，但已经是仙人国的边缘。上天恩赐给神仙的乐土就在那里停止。密林会有漫天的大雾，但凡官灵的生灵都会迷失方向，唯独我这没有五官的大鹏鸟可以穿过那大雾，继续向北飞，飞到没有神迹、昼夜混沌的地方去。”

    我想不来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为什么要让大鹏鸟飞到那里呢？”

    “因为仙君的旨意啊。现在的雨太大了，仙君怕昂趁着雨逃走，所以托我只没有五官的大鹏鸟，把昂载离仙人国，永远永远都不要回来。”

    我从婆婆的伞摊离开时，她还在埋首剪那只大鹏鸟，嘴里不时念叨着“我用心来剪，你要飞得足够远。”

    直到走回仙姑的院，我的脑里还盘旋着神仙婆婆的絮叨。

    第二天清早，雨暂时停住。有一队仙兵来到宅院，请师父去仙观礼。师父没让我跟着去。

    我在青慈藤蔓站着，听得到仙传来阵阵鼓声。

    仙姑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后，轻咳了一嗓。

    我转过，见她手指上绕着细细的藤蔓，勾着嘴角问我：“听说，你叫无所求？”

    我。

    “我还听说，你总是服从与接受。”

    “我……也有些自己的判断。”

    “是么？”仙姑佯装吃惊，“那你倒是给我判断一，这是雨天好呢，还是晴天好？”

    “……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