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惑起来。

    “当时在矮树林，大熊和鸟说要让我还上等待的债。如果你是泉主的转世，那我把你等回来了，就算还清债了吧？”

    对这个问题，昂倒是立刻摇起，重新闭上睛说：“债是肯定没还清的。至于泉的咒，这玄的事瞬时间断不清，不过你离开泉试一试就知了。”

    这事好试吗？我分不清昂是在认真说话，还是在戏我。总觉得这次回来的昂有所变化，过去他的睛里充满了突兀的力，看谁都是一个样。而如今，他看我的光却总在变。

    这让我想起师父讲过的一件事。从前有一个仙姑得俊俏，常有神仙不请自来地给她画像。天日久的，仙姑边就积累起很多很多自己的画像。

    有一天，仙姑闲来无事，便一张张去翻看那些画像，却发现每张像上都有一个黑。她就纳闷了，赶找来一枚光亮的铜镜仔细照，才发现自己脸上果然有一颗小小的痣。

    那痣生得隐秘，本没被她注意，而如今经画像的提醒，她便不得不时时将痣挂念在心里，以至于寝难安、幽念成疾。后来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求到师父。师父自然不会去除痣，只是用松脂把她关于痣的惦念抹去了。

    再由此想到我画在墙上的像，幅幅都在突昂里的力，他是不是自己发现了，所以也在意起来便改了呢？胡琢磨中，偏去看昂，他却似乎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天上的浮云正一聚到一起，结成云片，把午后的太遮掩起来。没了刺的光，天地间更显幽静。

    南风习习而动，草尖微微而摇，躺在云影中的昂已睡得安稳。

    我悄悄折一截草杆，在一块小小的地面上描画起昂睡着的样。勾画了他的模样，又在他旁边画上一只小小的脑袋。我本是想画自己，却恍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熟悉自己是什么模样，便随手把那只小小的脑袋改成了白云犬。

    不觉间，天光已淡，一滴雨落来，砸到我的鼻尖。接着，更多的雨滴飘洒而，成了雨行。我没有打过伞，因为从小就习惯淋在雨中，自然也忘了给昂盖张阔叶，等觉察时，他已经被雨滴砸醒。

    他站起，我拖着铁锹，一起往回走。黑土辽原上本没有恒定的路。只能约摸一个大概的方向而已。所以来时没碰到那副骨架，回程却碰到了。

    在过去的几天里，骨架中肋条一般的骨都已被我卸光了，如今只剩大概的廓在。毕竟刚亲见君的死，此时看到空落的骨架难再有烹煮的念。加之暮雨烟，本来匮乏的我，却也不由觉起世间萧索。

    “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