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不挨打了就好。”

    卢碧华沉默听着，仍是泪，只是却再也不说“你这孩真叫妈妈伤心”这话了。

    室忽然一片静默。

    陶鹿终于把这么久以来在心里憋着的话，当面说来，忽然到一从来没有过的轻松畅快。

    温瑞生转向卢碧华，神犀利，穿透镜片，落在卢碧华面上，像一把削铁如泥的手术刀，“卢女士，您觉得陶鹿的话说的对么？”

    卢碧华只是沉默泪。

    “那么，我尝试来总结一。”温瑞生温和：“在你们和陶振华的家关系里，本质上你们两个都是被压迫者。但是为了少受伤害，所以卢女士在保护女儿与自保之间，主动选择了以加重女儿可能受到的伤害为代价的自保。”他顿了顿，平静看着卢碧华，“我们只是在讨论，并没有任何指责的意思。人在非正常状态的选择，背后有复杂的心理成因，不能一概而论的。”

    卢碧华捂着小腹，脸痛苦地扭曲起来。

    温瑞生温和：“你能在这样的况，前来参与陶鹿的心理咨询，无论如何不会是一位坏妈妈。”他看着陶鹿，同样温和：“当然，可能离世人讴歌的好妈妈标准也有距离。但是要知，无私纯粹的母之所以被人讴歌，就在于其实并不常见。”

    卢碧华和陶鹿都抬望着他。

    温瑞生坐在宽大的紫檀桌后，的夕透过明净的窗洒在他背上。他胳膊撑在桌面上，双手成塔型、指尖轻，透着自信。不知为何，他说的话莫名令人信服，“世人对好妈妈的要求太过严苛了。妈妈的，如果没能到，不要太自责。孩的，如果自己的妈妈没有到，也不要太指责。要知，为人父母与为人女，如果都照书本上‘好’的标准去界定，那多半人是不到的。要学会跟边的人，也跟自己心的小孩和解。毕竟，我们来心理咨询，是为了直面痛苦，解决痛苦——而痛苦要怎么解决呢？”

    温瑞生翻手示意陶鹿，袖洁白如云，“你已经在解决痛苦了。”

    “我？”陶鹿怔怔的。

    温瑞生温和笑：“痛苦是无法消解的，只能接纳。而接纳的征兆，就是领悟到一个诀窍。”

    “什么诀窍？”

    温瑞生轻叹一声，目光悲悯，“学会不问为什么。”

    世间事，不是书本上的习题，没有正确的答案，也没有老师告诉你为什么。

    为什么我喜他，他却不喜我呢？

    为什么我的爸妈不我呢？

    为什么在我前途似锦的时候腰伤严重呢？

    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厄运降临在我上了呢？

    ……

    林林总总，其实没有为什么。

    这就是命运呐。

    接受这些糟糕的安排，就像你接受那些妙的安排时一样，不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