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这个更让人崩溃的吗？

    裴烨的绪显然有大的波动，他一直没说话，看着满地已经因为恶劣环境而被腐蚀、破坏的残破不堪的人骨，其实它们还不全，不够拼凑成一整个人的正常骨架，但从消防官兵接来挖来的泥土里，已经没有这些东西了。

    裴烨受到了很大打击。

    也许，那些不见的骸骨，被生活在山里的动叼走了，也许……

    每一个也许，都像刀一样搁在他心上。

    现场所有人都静默地看着他，他颤抖着手将骸骨一拼凑起来，另一手握着那枚发卡，拳到丁瑶都担心他手心受伤的程度。

    “……爸。”

    裴然缓缓开，这个称呼彻底打碎了裴烨最后的心理防线，他整个颤抖起来，无声而隐忍地哭泣着，丁瑶不忍地别开，从他偶尔因为忍不住而发的泣声中，她觉到了他的愧疚与思念。

    她想，如果可以，他愿意当时直接跟她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静然……”裴烨低低地念亡妻的名字，控制不住地朝地面倒去，倒在雪与那些骸骨中，凄然而绝望地颤声，“静然……静然！！！！”

    丁瑶无法控制地红了眶，泪落来时，她看见裴然用手捂住了脸，蹲在那里，没人能看清他的表。

    他的难过不会比裴烨少，程静然是因为担心他才来到云谷的，她事和他有直接关系。

    这么多年过去，虽然已经可以不再因为自责而惩罚自己，让离开世界的母亲担心，但想起生前那么完温和的母亲，想到她就算死也没有一个安稳的坟墓，简直是死无全尸，死无葬之地，他就恨不得一刀解决了自己。

    丁瑶担心地走到他边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哽咽着说：“裴然，你别这样，伯母肯定也不愿意看见你这样。”

    裴然还是没有支撑住。

    他歪倒在丁瑶怀里，仰着无声地泪。

    其实，他没什么表的。

    他的表就好像平时一样冷静自持，可泪就是控制不住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