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至今已有了四位皇帝，宗亲勋贵日渐增多，朝廷负担加重，削爵减禄势在必行。这之中成为批被宰的会是谁？只有像广恩伯府之类最为不思取又白拿朝廷禄米的几家门第！如我去联合曾家，那无异于是往绝路上走！”

    “那依你说，如今该怎么办

    “此事我早知，但父亲此言差矣！”

    谢启功听得一震，他到底不如儿这般擅于分析局势，如今听知了这层，竟是不觉起来。

    谢启功闻言抚掌，立即从书案后转来：“本朝自开国以来便有非翰林不阁的规矩！虽然不见得个个翰林院的士都能阁拜相，终归那里的人乃是清士族价非凡，你若能翰林苑，那前途可就又不同了！”

    谢荣看着窗外小小的谢琬不断起来伸手摘，眯转过来，说：“莫说勋贵之家鲜少有能的后辈，难以与我结成联盟，就是有，也十分靠不住。

    “这是好事啊！”

    谢启功笑：“微平哪里不舒服？”微平是谢荣的表字。

    不大舒服却又笑地跑过来？自然是有话说。谢启功让庞福去大厨房看明日一早去宗祠的祭品，又让人们去门外廊站着。

    “这么说，任家这边竟是行不通。”

    谢启功听说儿媳妇竟然早知了这层，却是又没曾跟公婆透半字，面上也显丝不豫之。不过还是谢荣的前途要，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也就把这份不悦压了去。

正在跟庞福说话，见着谢荣来，便就笑着招了他近前，让他吃福建来的柿饼。

    谢荣显然没有谢启功这般大喜过望，他沉着，说：“可是几十号人里想要这个筹来，何其艰难。”说完他又看着谢启功：“父亲可知我此番是为何事回来？”

    谢启功捋须沉思，片刻：“你母亲的意思是通过任家找上广恩伯府。如今勋贵之家虽然大多没落，可是到底是国家的功臣，也有面圣之机。再者，正因为勋贵如今没落，曾家才更需要倚仗文臣，所以两厢倒算是互利互惠。”

    “自然行不通！”谢荣斩钉截铁说：“上次我回信给黄氏之时，就在信中说的明明白白，我们只要与任家保持像以往一般的来往即可。过多地亲近，来日若是曾家倒了，我们反是退为难。”

    谢启功讶：“怎么，这郭兴实力还不够么？”

    谢启功：“是为什么？”

    谢荣负手：“一个吏员外郎而已，自然差了火候。”

    他扬了扬，敛：“如今无论我想哪个衙门，首先要的就是有人脉。同科能人众多，朝廷并不是非我不可。没有可靠的人脉，我就是被郭兴举荐了，也随时有可能被来。”

    谢荣起望着窗外，院里两株冬茶树正开得姹紫嫣红，树两个小人儿正把脑袋凑成一，商量着偷摘树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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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荣笑：“儿今日不大舒服。”

    惊喜之，他的声音未免就了几分，院角摘的两个人闻言都往屋里偏望了望。

    谢荣将怀里的信掏来放在案上，说：“吏员外郎郭兴是季振元大人的学生，郭大人与我颇为投缘，前些日他跟我说，皇上有意从庶吉士里提两位新科士翰林院任编修，他已经向吏侍郎推荐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