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带着谢琬住在京师的时候，也曾经去靳家拜访过一回，可是与父亲所说截然不同，靳永待他们的态度很有几分淡漠，甚至只是让人倒了茶，便拿来二十两银来打发他们，连饭也不曾留。他们去又不是为要钱，这令谢琅到极伤自尊，此后便再没登门拜访过。

    门叙了家常，齐嵩自然不免要考校谢琅的功课，也说起二月生员试的一些事宜。

    齐如绣已经十一岁了，两比谢琬上许多，但是谢琬知她脾，故而也十分跟得上她的脚步。

    余氏问谢琬：“那王氏他们可欺负你们不曾？”

    谢荣初二日晌便已启程回京师。

    而初三日谢琅也带着谢琬去了南源给舅舅舅母拜年。虽然有孝期在，新年里不兴走亲串门的习俗，可是齐家显然并不忌讳这些，初三一早就派人赶着车上谢府来接了。

    “是吗？”余氏拿起针线篮里了一半的鞋垫儿，满脸地不以为然：“他们谢家除了你们这一房，就没一个好东西！除了装腔作势扮文人，就会沽名钓誉假充仁义德。”又对来给谢琬送衣裳的玉雪：“儿还小，你们平日要多留心，可别被王氏她们蒙了去。”

    如果当时谢琅有了靳家帮扶，后来一定也不会落到那样的场吧？

    前世谢琬在这宅里住了足足八年，在齐家乡反而只住了两年。她早把这里一砖一瓦刻在脑海里，如今再看这四周的一切，与印象中一模一样，透着盎盎生机，让人打心里生几分温。

    原先是不清楚，而如今细想起来，如果说谢荣翰林院乃是有靳永的功劳，可见在谢琅登门之前靳永已经与谢荣有过接，甚至是帮助他了翰林院。那么，靳永对待他们的态度那般可疑，会不会也是因为谢荣父呢？

其对悉心养育他的靳姨太太十分。就是当初王氏贪图杨太太嫁妆的时候，这靳永也曾陪着靳姨太太同来声讨，而且对谢腾也诸多关照，临去山西之前，还曾留本他亲抄的一本《秋》送给谢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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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家位于南源县城东市附近，不大的一座三院，但是收拾得十分净，门廊纤尘不染，石阶着碧绿的苔鲜，院里着四季卉，一树梅正开得繁艳。

    “舅母说的也对。”谢琬着，若有所思说：“前几日我还听三叔说靳家搬去京师官了。舅母，靳家是不是我老姨太太的夫家？他们不是去山西了吗？怎么又去京师了？”

    谢琬自然不敢让她担心，摇：“没有。昨儿三叔走之前，还代老爷要待我们好儿来着。”

    余氏与齐如绣站在二门迎接着，等谢琬了车，余氏伸手将她接住，齐如绣却又已经拖着她的手，往摆好了瓜果心的厅堂里冲去。

    饭后等他们去了书房，谢琬和齐如绣便窝在余氏炕说话。余氏竟然还细心地准备了她最吃的陈记铺的豆腐脑，并往她碗里多多的糖。齐如绣看她吃的畅，便又把自己那份拨了几大勺放到她碗里。

    玉雪笑着应，掩门退去。

    034 路遇

    两只猫儿碰躺在屋檐上晒太，听见车轱辘响，顿时警觉地抬起来张望，当看见黑油油的车赶了门，便又慵懒地趴了去。

    那些年随着她上山采蘑菇，田掘泥鳅，是多么恣意无忧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