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来不及低，面前已经多了四五个壮的大汉，为首的络腮胡，却穿着极讲究的斜襟镶领锦缎袍，袖扎着，目光盯着她。

    “好漂亮的牌，可惜被踩脏了，真是不好意思。”她掏绢，仔细地将它净，然后双手拿着递去，“大叔，对不住。”

    “你再看看，她走到哪里边那几个人不是都把她护在中间？而你中她的那个父亲，每一件事也都要低声询问她，神态卑微恭谨，天底有这样伏低小的父亲吗？”

    罗升他们几个立时将她护在中间，并且浑散发一让人很容易就能觉到的张气息。

    她脑里快速地转着，发现四周的人并没有怎么注意到他们，——常年在码讨生活的人才是最了解漕帮的人，既然他们无动于衷，那么看来这伙人的刁难之意并不是十分明显。

    漕帮负责着整个京杭大运河的漕运，又是半官方的帮派，且不说他们的势力范围有多广。只说这码里鱼龙混杂，各帮各派看起来都不是善茬，却偏偏又相安无事，这样理的手段，就很让人佩服。

    申田扔了十个圈，中了一个大红的瓷金童，和一个瓷冬瓜。罗矩却只到了个狐狸状的瓷勺儿。

    谢琬也看得差不多了，正有此意，便让申田拿了一手的瓷，掉准备回府。

    一路上她注意到人群里有人在巡视整个码，却不知自己已经落了别人的目光追踪。

    她弯腰去，将脚底的龙牌捡起来。

    “商？”那双鸷的眯起来，“一般女娃儿见到这些九的场面，哪个不是吓得缩手缩脚闹着要回去？你看她，从到尾连眉都没动过分毫。这份定力就是寻常男也难备。

    她从来没跟帮派里的人打过，不清楚他们的行事作风，只能从这些参照上猜测他们的用心。

    她在罗升他们陪伴看了会杂耍，又看了会江湖人卖艺，再施舍了几个钱给凑上来的小乞丐，便就往圈的摊面前走去。

    “她是什么人？”

    罗升看了四周：“该回去了吧？天也不早了。”

    两人都把战利品送给了拢着袖在旁观战的谢琬。

    漕帮的人。她脑海里突然冒这几个字。

    她冲络腮胡笑了笑。

    码左侧一排两层的木楼里。有双正在窗，盯着袖着双手、看申田拿着几个藤圈瓷娃娃的她。

    旁边人闻言。立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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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人听得这话，立时招手唤来了几个人，悄无声息了楼去。

    旁边有人答：“好像是外地来京买卖的商，那年老的是她的父亲。旁边的是她的哥哥。”

    他哼了声，转动着手上的铁球，目光又投向窗外。“再去探探。年底了，别是护国公派来暗访的人。”

各人堆里总有机警的目光在四穿梭。

    络腮胡没动。

    可是漕帮的人找她什么？

    谢琬无意于跟漕帮舵主打。她只是需要有个人能够替她牵线搭上帮里的人，能够接她这单买卖，然后替她安全地运送粮就成了。

    她明媚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歉然，像

    才走了几步，一块掌大的事忽然落到了脚跟前，谢琬避之不及，将它踩在了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