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看着她，又觉得没有必要解释。

    你是输在自己手上。

    谢葳先是垂眸颌首冲她福了福，然后才抬看她。面前的谢琬着蔷薇底起银团的大衫，项上一只明晃晃的金项圈，发髻上只簪着一朵黄绢制的牡丹，一支金簪绾发。额间围了个雪白狐的卧兔儿，耳垂悬着两颗莹白珍珠。简单练，却透着难言的富贵雍容。

    “东西我收，多谢你。不过往后你还是不必来了，就算真有什么事，你让任如画来就行。”

    她承认她卑鄙过，但谁说她不能卑鄙？如果当初她不阻止谢荣，如果谢葳如今嫁的夫婿是谢荣挑中的，那么谢荣在降职之后还会有女婿

    她不会伸手帮她，也不会去坑她。所以这样的往来，实在已经没有必要。

    屋里烧了地龙，即使开着门也不觉得冷，谢葳除了大氅，坐来。

    谢琬也打量着她。然后指着荣恩伯夫人坐过的位置，“坐吧。”

    谢葳听见这话，面上却白了白，双也抿得更了，片刻后她抬起，说：“难我连任如画都不如？我至少曾经也是侍郎府的千金小！”

    谢琬昨夜听说谢葳要来，就知绝不是她自己的意思，联想起曾密之前的为人，也知这番走动乃是曾密为着谋差事而上门来的了。她打量谢葳的神，只见面上虽然平静，底却有波涛涌动，双也抿着，看得来心里在挣扎。

    她依然还记得多年前她们在三房纱后同眠和写字绣的时光，如果可以，不要再让仇恨把这记忆都给破坏了。她知曾密不会放弃的，即使殷昱不帮他或帮不了他，他也不会得罪他，而任如画明知谢葳有多骄傲，不愿来向她低，她还是着她来，也太无耻了些。

    她跟谢葳真没什么恩怨了，就算有，在她嫁给曾密那天起，也已经全抹去。在这段恩怨了结之后，她回想起她往日的那些事也很心平气和，她知嫁给曾密平妻的日不会好过，但她不想置喙什么，她已经与她井不犯河了。

    她平静地说。

    小丫鬟们奉了茶果，个个姿笔的立在帘栊。谢葳让丫鬟们把礼单以及礼包呈上来，说：“这是给王妃的一心意，还望勿弃。”

    至少黄家人会尊重她，会怜惜她，更会给她铺好后路。她一个败名裂的女，能得到夫家上的尊重，有什么不好？就是没有儿女，她也可以从近亲之中抚养，亲自教他成材，可她偏不，偏要作死，自己放话去搅毁了婚事。

    谢琬真不是这个意思。

    她放了茶碗，叠手依着桌案。

    “我知你看不起我。可是你别忘了，我会落得今日这么样，都是你造成的。”谢葳站起来，缓缓吐了气，一字一句地说。“你没有资格看不起我，就算天底都有资格看不起我，你也没有！因为我只是输在不如你恶毒，不如你卑鄙！”

    她跟谢荣一样，自尊心太了，到近乎。她只是不想她为难。任如画也为难，也不想见她，可是曾密又让她们来，那么让任如画来见她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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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琬很想告诉她，告诉她如果当初同意嫁到黄家，即使一辈寡妇，也比她过这刀割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