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你求我，为了一个贱？

    我想到从前周恕陪在我边的日。越是想，越是难过得厉害。

    首先想起的是他跪着为我梳的样，他的手指白皙修，动作细致温柔，着梳篦淌过万千青丝，为我簪钿时，映在铜镜里的是他温脉脉的神。

    偶然瞥向铜镜，都生一恍惚，好像小周就在我边，一秒就会笑着唤我：公主？

    然而现实中却是兰在唤我。

    最近我都不怎么说话，她小心翼翼问：公主？您的脸看起来不太好，一会儿六殿要来呢。

    从前我见了李郁都兴奋地要打扮一番，可现在全然没有这心思。

    我嘴动了动，看着自己苍白的面，：拿胭脂遮一遮吧。

    兰默不作声地为我上好妆。

    我没有心思看镜中的自己，趁着李郁还没有来的时候，低声问兰：我让你托人打听的事，有消息了吗？

    兰一边为我梳一边小声：您说上次被游街的那个细？兄托人去问了当时在街边看到的百姓，可那人好像是在牢里受过刑，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披散发的也看不清样。

    我觉自己的心仿佛在滴血，又有没有实地的空茫。

    兰迟疑：公主，您不会觉得那是她觑着我难看的表，没有把话说完。

    我没有回答，着一簪，刺痛的觉扎手心。

    许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艰涩：后来呢？那人还活着吗？

    兰：不知，或许是死了吧，毕竟都被折磨成那样了。

    若真的是周恕，他在受到这样的折辱的之后，会不会已经存了死志呢？

    我满心苍凉，望向窗外，暮中一队车辇缓缓从立政殿往未央驶来，随从浩浩，威仪甚重，父皇病得不能起，在这时候中行走的只有李郁了。

    果然，没过多久，未央的婢们都跪了一地。

    秋夜月凉，殿门大开，通传的声音被李郁挥手止住。

    他一苍绿麒麟锦袍，玉冠束，举止气度从容，疾步穿过中走到殿，在我面前停，唤：妹妹。

    才几个月而已，李郁已经搬东，成为新的太，也开始会群臣，着手理政事，他上威严越发重，就叫人不敢直视。

    我行了一礼，勉笑：见过皇兄。

    李郁皱眉，似乎是不满我这样生疏的称呼。

    罢了。还未用过晚膳吧？他，正好一起。墨竹，你去安排。

    我和李郁面对而坐，和从前我总缠着他不同，现在总是他问我答。

    他问我今日了什么，我也答不了什么，每天所寥寥几字就可以概括，所以饭桌上尤其清冷，整个殿也显得空的。

    我也很识趣地没有问朝中的事，他每日忙得焦烂额，却还要时间来看我，我不忍心让他还要惦记着那些烦心的事。

    我们之间能说的话越来越少。因为说不了几句就要绕到周恕上，他气愤我执迷不悟，我不敢问他，可在这一件事上也格外偏执，不肯轻易放过。

    晚膳过后，坐在对面的李郁忽然吩咐婢们：都去吧。

    殿中只剩我和李郁二人，我没来由地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