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前几日一般，沉寂似枯井一般，他隐在袖中的拳攥了攥，对外声应：“备驾，城。”

    “你要城？”唐缓诧异，“这个时候城作甚？”

    “都舍不着孩不着狼，继赵亦之后，其他人也该敲打敲打了，否则他们怕是会忘了，这江山到底姓段还是姓韩。”段筝歌扬眉一笑，“你且好生在中等着，我去去就回。”

    看段筝歌也不回地朝外走去，唐缓突然伸手拽住他衣袖，眉凤目的男蓦然回，不解地看着她。

    唐缓微微仰，素净的脸上再无笑意，她眉心微蹙，顿了半晌，只：“一切小心，若是没了命，敲打的再响也只是为别人嫁衣。”

    明媚笑意自边漾开，段筝歌极喜：“小木，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我当真是好动，快来给我抱抱！”

    端肃的面容瞬间破了功，唐缓有些嫌恶地退开半步，伸手丝毫不客气地挡开段筝歌张开的双臂，嫌弃：“快走快走！”

    段筝歌见此也不勉，一路大笑地走书房，笑声在九曲回廊中徘徊了许久才散去，直叫周围人十分摸不到脑。

    段筝歌离开后，唐缓自书架上随手取了本书，然后随着引路人回了自己的寝殿。

    本意是靠看书打发些时间，却不知为何，这一次唐缓无论如何都看不一个字，她索放书，走至书案边磨起了墨来。

    瞿如的人如今已被遣散得差不多，大分人皆领了田产银钱去各地安居，再不用因瞿如人的份而提心吊胆。而仅剩的那些不愿脱离瞿如的人，如今正在来这里的路上，他们之中大多是羽楼中人，在世上早已无亲无故。

    她不知酆暥与段筝歌的计划，却也知自己万万不能成为他二人计划之中可被拿的变数。

    狼毫笔尖挥落，唐缓一字一字写的极慢，香炉的袅袅青烟中，她时而拧眉思考着如何措辞，待泛黄的贡纸被写满时，她只觉后背已有微微汗意。

    将信以火漆封好，唐缓又在案上铺开一张纸，以白玉龙纹镇纸压住。这一次，她却并未如何费力，一封信几乎一气呵成。

    将两封信分别差人送走，唐缓心轻吁气，唤了门外的人门，问：“你们陛可有说何时回？”

    那人垂首，恭敬答：“回姑娘，屹山统领说，陛今晚会宿在城外别苑，明日午时之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