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快些把方素哄开心了，翌日赶走秦眉莞，万事都会好起来。

    这人给他讲神话传奇，陪他练字，拥他在书桌前墨作画，绘一只只憨态讨喜的小猫小狗。而方素一直认认真真地听着看着，却一直不得开怀。

    直到夜，方素才终于开朗几分，端一杯给整日不断讲话的这人，罢了熄灯上床，一如既往地与之相拥而眠。

    唐桥渊手指把玩着他微凉顺的发梢，嘴里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讲着有趣的话哄他开心，只是这人今夜显得比往常更要困倦，方素知晓为何，唐桥渊本人却是毫无意识，话语声渐轻渐缓。

    方素想着明日便不能再听他这样的温言语，心疼伸手去抚摸他眉，低声唤一声“桥渊”。

    唐桥渊未完全昏睡过去，模糊应了一声。

    “桥渊……”方素又唤他一声，轻声讲，“我从前从未想过以后会如何，见你之后却是不敢去想以后如何……一直想不透你对我好的原因，如今知了，再不能有意回避，明明就要失去所有，却忽然觉得安心了……不必心怀忐忑，不必患得患失……”

    梦中人浅浅凝眉，不知是不是意识听到耳里，昏昏沉沉地到不太安稳。

    方素轻轻去他眉间皱痕，笑：“你明日醒来便不会难过了，所有不好，我一人足以承受……半月虽短，但也抵得上半生，你所给的一切我回报不了分毫，大概唯一能的……便是不论如何，都一生钟于你……”

    方素面上笑着，声音却隐隐有些不稳，缓了半晌，极低地喊一声“相公”，随即独自轻笑几声。

    再然后便说不话来，心中悲伤难过，无法言喻。

    不知夜几更，唐桥渊已彻底陷沉睡，而一直未睡之人终于起，穿衣束发，带走镜匣中的木簪一只，趁着夜悄然离府。

    凉风阵阵，似乎是要落雨。

    麟州城东的盈卷私塾夜被敲响侧门，教书先生披衣迎来，打开木门。

    门外人抱歉问：“夜打扰先生了……我想要离开麟州，不知先生能否收留数日，待我凑够盘缠？”

    汪先生面惊讶。

    夏夜落起了大雨，打得乌瓦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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