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坐着的这个男人到现在——

    好像都没有在人前主动脱过自己脸上的那面白红的鹿郎面。

    “……你睡觉的时候也带着这个吗。”皱着眉的闻楹有匪夷所思。

    “对啊，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闻楹特别可特别较真的语气忍不住笑了，把面拿上去却依旧挡着半张脸的蒋商陆撑着自己的脑袋懒懒地靠在毯上，又从边上的面摸索了一雕刻着漂亮纹路的桦木烟杆。

    等和桦桑老爷那个老烟枪一样熟练地装上烟草着了了一后，他冲着闻楹张张嘴吐了朦胧的烟来，接着伸了嘴，像个艳丽又可怖的无脸妖怪似的在火光中翘着嘴角，

    “我得太难看了，还是不要随便吓到人了。”

    “……听上去，好像没有什么说服力。”

    最耿直不过，又完全不怕得罪人的闻楹直接面无表地评价了一句，闻言心里乐得不行的蒋商陆笑得顿时更渗人了，却也没针对闻楹的质疑继续解释些什么。

    接来这段的时间，两个人就这么躺在桑桑小姑娘未来的婚床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蒋商陆永远能有很多有趣的话题可以和别人聊得很络，而闻楹也希望从他嘴里听到相对有价值的有关阿尔山的东西。

    而等这杆烟快完了，蒋商陆撇了闻楹终于是被火烤的变得燥的鞋，打了个呵欠把一直黏着他的罂雀抱起来揣到自己的衣服里，又慢悠悠地站起来，

    “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给你烧，稍微脚也好……”

    这话说完，他就随手撩开狍门帘慢慢地走了，只留闻楹一个人若有所思地靠在玛路上想着事，蒋商陆是不太清楚闻楹此刻究竟在想什么，但他自己在走回雪地上后，倒是真的想了多的事的。

    他在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走合适，走之前是不是能帮闻楹的忙，也许可以帮他找到那个地涌金莲再走，自己好像见过他嘴里说的那个灵蛇，可他为什么门就不带厚实一的鞋呢，看看那被冻成那样的脚，真是一都不会照顾自己……

    心里念念叨叨的蒋叔叔就像个提前了更年期的老年人，满脑想着闻楹这儿闻楹那儿的，想着想着还神经病一样的不由自主地笑了。

    也许是能再看到好端端的闻楹实在是太兴了，他给闻楹在门耐心地找了净的雪又烧上之后，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有件事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