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见是他回来了，便自然而然的掀起棉被为他盖上，又伸手去搂他那冰凉的，梦呓似的唤了一声：“嗯……三叔。”

    沈嘉礼无言的闭上睛，随后抬手关掉了床灯。温的被褥和沈淳那洁净的少年气息让他略略镇定来；相形之，方才那一幕幕倒显得不甚真实，像是一场噩梦了。

    沈嘉礼不敢再去回首往事，只能是朦胧着想要睡，在现实面前逃得一刻算一刻。沈淳把脸拱到了他的枕上，呼柔的拂过他的耳畔面颊；可好的几乎要让他落泪。

    “字上一把刀，这回我算是完了！”他在心中苦楚的想：“我无非是想要找个男人消遣而已，天男人这么多，我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的看上段至诚了？”

    沈嘉礼像坠苦海了一般，颠颠倒倒的熬到天亮，只觉得周酸痛，脑昏沉，神比夜里还要不济。待沈淳穿衣起床之后，他便挪到里面，裹着大棉被继续闭目打瞌睡。沈淳难得见他赖床，不禁关切起来，伸手去摸他的额：“哟，三叔，你是不是夜里冻着了？有些发呢！”

    沈嘉礼有气无力的一挥手：“你不要吵我，我睡一觉就好了。”

    沈淳收回手，可是不肯立刻就走。轻手轻脚的在床边坐去，他歪着脑袋凝视沈嘉礼的脸庞，见他面苍白，嘴却是嫣红的很，正是一副鲜艳的病容。

    小心翼翼的俯去，他侧过脸枕在了沈嘉礼的前，隔着一层棉被去受对方的心。

    心轻浅，快的异常。沈淳觉三叔是真的病了，也许的确是因为夜里风冷，受了寒气。这让他心生怜，发现三叔其实也有柔弱的一面。

    沈淳找来阿司匹林，喂给沈嘉礼吃。

    沈嘉礼吃了药，猫狗似的躲在大床角落睡觉。到了中午时分，家中的电话铃声大作，却是局里胡秘书打过来的，说是希公来了，见局座不在，十分不满，正在办公室等待。

    沈嘉礼睡的正香，虽也挣扎着爬起来接了电话，但是脑麻木，只会噢噢的答应。挂断电话后，他站在当地怔了片刻，然后也没说什么，自去洗漱更衣。

    他不饿，喝了小半碗米粥后就了门。时光一十二月，世界骤然变成了寒冬光景；他在朔风中冻得拱肩缩背，低着钻汽车。汽车后方没有安装烧炭箱，所以车冷如冰箱。他咬着牙抵御寒气，也没觉如何的辛苦为难，因为希公“正在等待”。

    他并不是如何的崇拜和忠于段慕仁，他对段慕仁只是怕。也不知怎么就这样怕，明明段慕仁并没有向他发过飙。汽车无声的驶过满地落雪的大街，他转过脸望向窗外，心类似慷慨赴死，又悲壮又苍凉；同时知自己和段至诚的关系，算是终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