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淳哥哥白天要在家里办公，我们在那里，会给人家添麻烦。你和爸爸单独住，不好吗？”

    沈期拱了沈嘉礼的怀里，抬也亲了他一：“爸爸，你抱着我睡觉！”

    沈嘉礼一手环抱着儿，一手向上抬去，拍向了床墙上的电灯开关。

    在一片漆黑中，他双目炯炯有神，仿佛是要从黑暗中看一条人生路来。然而直看到了午夜时分，他的前方仍然只是黑暗。

    自从沈嘉礼离了那三间房屋，小婷那前来的次数果然日益增多，最后索时常留过夜。

    小婷在的时候，沈淳便不开前来看望三叔父；不过只要是有时间，他定然会拎来几样好吃好喝，又隔三差五的送钱过来。沈嘉礼当初把他当儿富养了好几年，一直心安理得；可是如今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了，不知怎的竟会这样心虚。他看沈淳没什么钱，所以每次伸手接过钞票的时候，心里都是特别难受。

    日漫漫，他无所事事，开始教导沈期认字。沈期坐不住，总惦记着去招猫逗狗，嬉笑脸的又不怕骂。沈嘉礼没办法，狠揍了他两次，总算是把他留在了房里——他倒是不记仇，上明明都被沈嘉礼掐的青一块紫一块了，可是嚎过就算，夜里还要钻到爸爸怀里撒。

    沈嘉礼守在这样一间船舱一般的小房屋里，除非天气大好，否则从不门。沈期虽然淘气，脑可是很聪明，不过一个月的功夫，便认得了三四百个字，而且写来的字个个横平竖直，绝无缺胳膊少的现象。沈嘉礼没想到儿还有这本事，十分惊喜，越发再接再厉，不肯放松。换季的时候，他周旧伤一起发作，日里夜里难熬的死去活来，可是看着边毕竟有个又健康又聪明的活泼儿，他心里就有了光明，觉得一切苦楚都可以忍受了。

    谁都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他，唯有沈期是不能够的，沈期是他的儿。

    风和日丽的时候，他也会领着沈期到附近小街上走一走。沈期东张西望的，遇到吃摊便要迈不动步，连个煮蚕豆的担都能勾走他的心神。沈嘉礼知那东西都是穷门小家孩的零，便宜得很，可就是这么便宜东西，他竟是也时常无钱去买——沈淳并非钻营之徒，薪有限，又不会总从上峰那里得到额外的赏赐，可是却要负担四间房的租金，以及三人的一日三餐；又是在恋期，偶尔还要为小婷买些小玩意儿。沈嘉礼实在是没法开，去从他的骨上刮钱来。

    有一天从外面回来，他终于是忍受不住了，坐在床边抱住沈期，喃喃的低声说：“期，爸爸没有用，让你到这世上受苦。爸爸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