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粥？”

    “不了。”

    桂如冰见桂如雪这半死不活的样，也觉着他大概是真不能吃东西。

    “喝？”

    “不了。”

    桂如冰心想人不吃饭没有关系，不喝，可是不了几天。不要因为戒吗啡，再把人给活活饿死。便招呼佣人送了一壶茶来，又亲自起倒了一杯，觉着太，就放到桌边凉着。

    他同这弟弟是生疏多年的了，可是早年间幼小的时候，是也曾很要好过的。想到自己兄弟间这些年的恩怨仇，一温就立时涌上了心，直的他眶发。

    他是个很理智的人，见桂如雪的生命貌似无碍，就忍了心转离开。心想我再关他三天——就三天！把这吗啡戒净了，以后来日方，可以和这失而复得的弟弟好好的一番谈。

    他回到楼客厅继续端坐。端坐了没有三分钟，楼上又传来了惨叫声。

    他牙关咬、心如铁石。气质与样貌都很像一尊凶神。

    桂如雪在极致的痛苦之中，偶尔也能获得短暂的麻木。

    他睁着睛，然而看到的却不是前的事。前方仿佛是在放电影一样，一会儿是他那丫的娘在搂着自己这小儿坐在房痛哭，一会儿自己大到了十二三岁，开始学会了同太太斗智斗勇。

    他痛苦想要闭上睛，不愿看这些令人不快的往事片段。

    闭上睛，他又见到了温孝存。

    好朋友！

    他恍惚间气苦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痛诉：“你对不起我，我当你是最好的朋友……”

    温孝存的手指温的在他的间，脸上笑意盈盈：“桂二，其实论起人材相貌，你绝不比金三差。”

    这是他在温孝存那里所听过的，最可怕的言语。

    桂如雪的心中很忙，前走灯似的，人场景不断闪现变化。却就是没有金世陵的影。他想看看金世陵，可就是看不到！

    他喜金世陵，他想如果自己不是丫养的儿，大概到二十多岁时，也是一个金世陵式的青年：活泼、快乐、无知、无能。看到了金世陵，他就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比较幸福的自己——当然，金世陵也变了，就变在了他桂如雪的手里。

    桂如雪提了一气，一一的向桌脚爬去。桌上那杯茶，大概也已经凉透了。

    桂如冰睡到半夜，忽然梦魇初醒似的坐了起来，觉着仿佛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