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是他给她的。那时候，她的睛亮亮的。当时沈不覆还诧异她为何连这个都没吃过，后来他将背上熟睡的她给她母后的时候，才知原来她是公主。

    公主，没吃过这东西就太正常了。

    沈不覆站起来，他走到门，将门推开，望着外面鹅大雪。远的景儿几乎都被雪吞了，只剩隐约廓。

    若说后悔，他最后悔的事大抵就是他与盛令澜成婚那一日，他忘了问她：你还记得我吗？

    他自小就是个沉默寡言的，甚至幼时比如今更不善言辞。在雪山中的半个月，他开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每，都是她在他耳边叽叽喳喳。

    “小哥哥，等我们回去了，你到我家里陪着我好不好？”她拉着他的衣角不停地问。

    许是不记得了吧，当时她还那么小。

    沈不覆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这一往原不过痴念一场，她不仅没有回应，甚至本不知他的心意，更甚至……本不记得他。

    大婚那一日，沈不覆觉得到盛令澜装来的温柔贤淑。

    其实，她嫁给自己是不愿意的吧？毕竟是经过改朝换代之后草草嫁。

    “将军。”肖折釉起走到沈不覆后，“太冷了，将军别着凉。”

    她又加了句：“如今病了恐不好找大夫的。”

    沈不覆看着肖折釉，恍惚间好像阿楠站在他后，声气地说：“小哥哥，你别把衣服都给我。你要是着凉了，咱们恐怕更走不去了！”

    沈不覆别开。

    这个冬天的确不太好过，送来的炭火少之又少。不过沈不覆直接让归刀将将军府后院中的树林给砍了，百年古树了柴火。

    归刀禀告：“将军，楚国和北通向大盛开战了。”

    沈不覆，毫不意外。

    天气逐渐转，等到将军府里的芙蓉树再一次飘落粉的绒时，原先只是包围在将军府之外的士兵果真住了府中，在府中毫无顾忌地巡逻。

    肖折釉抱着膝，坐在屋中的人榻上，随意翻着一本书来看。如今那些守卫在府中随意行走，甚至有的时候可以在窗映他们的影。

    肖折釉皱皱眉，她现在不太方便屋了。若不是必要，她现在整日都在屋里。即使是去，也会让归弦跟着。

    “夫人，”绛儿推门来，“洗澡烧好了。”

    “好。”肖折釉放手里的书，穿着鞋，让绛儿陪着一起去净室。

    肖折釉的住距离净室不远，半刻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