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大概是睡了，房门关着，姥爷还坐在客厅沙发上，对着电视发呆。

    以前这个家也就这样，充满了愤怒，不满，猜疑和相互伤害，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他觉得破败。

    随时会塌掉的觉。

    晏航笑了笑，走酒店大门的时候他一边打字一边习惯地往旁边看了一，不知是幻觉还是错觉还是别的什么觉，他觉得圃那边有人在看他。

    那么土，那么小心翼翼，那么没有底气的初一，却能带来这样的不可思议，本就不可思议了。

    他停了脚步，转看了过去。

    -忘了让你再带一盒月饼回去

    -今天去看爷爷，晚上就在爷爷家住了

    跟晏航聊了一会儿之后，初一觉得自己稍微平静了一些。

    -那你今天好好陪陪爷爷，我明天去机场接你

    他只要回到家里，别说去琢磨这个觉，就连随便想想几睡几起他都会觉得烦躁不堪。

    现在看来，姥爷换龙的劲都没了。

    家里如同一潭死，打开门的时候，客厅里只有电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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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想先去拳馆看看，何教练他们放假回家了，我明天一早去机场

    他去屉里翻了一个旧龙，找了胶带和扳，把龙给换掉了。

    他叹了气，家里有备用的龙，姥爷在二手市场闲逛的时候买的，平时坏了一般就是老爸和姥爷会修。

    晏航刚了公车，一边往酒店走，一边给他回了一条消息。

    在见到晏航之前，他不敢再去仔细琢磨这到底是怎么了。

    但拉开屉发现它们都不见了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伤心。

    也许只有在看到晏航，碰到晏航，面对面无可回避的时候，他才能想得明白。

    初一一大早发来了消息。

    屉里原本也没什么东西，他随时会用的都带走了，剩一些本和小玩意儿，什么坏了的笔，还有半瓶的墨，小玻璃球……

    撑着池沿儿看着来的，他有些发慌。

台上看月亮的这一天。

    他也屋想睡的时候发现，自己那张小床，已经被拆掉了，放床的地方摞着两个纸箱，里面大概放着他的一些杂。

    挂掉电话，他又在河边一直坐到了十多，夜风已经很冷，他上的衣服没穿够，实在是冻得有些受不了，这才起慢慢往回走了。

    他在书桌前愣了一会儿，走到沙发上躺，拿过旁边姥姥盖的小被盖上，闭上了睛。

    -我买了月饼了，还有果

    他愣了愣，退回客厅，拉开了自己小书桌的屉。

    这个小书桌和那张床，大概是他在这个家里回忆最多的地方，特别是小书桌，台灯一打开，灯光照亮的这一小方，就是他唯一的独立空间。

    都是些不值钱也没什么用了的东西。

    圃那

    他从包里拿了巾牙刷去洗漱，发现厕所洗脸池的龙坏掉了，用得直接开总闸。

    -你哪有时间，我自己知怎么走了

    洗漱完回到客厅，姥爷已经屋睡觉了。

    他对晏航的那让他害怕的觉，依然在心里，只是在听到晏航的声音之后，被舒缓和放松给压了去。

    屉里得很满，姥姥的梳，烟盒，姥爷的茶叶，甚至还有几包椒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