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忽然发起抖来，闭了痛哭："回大帅，小的离京之时，听闻督理大人被顺军重刑夹打，已经命在危殆，陈夫人也已被刘宗掳走。如今小的离京已久，只怕老大人他，他或者已经……"

    "是真的。"多尔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志得意满地将好消息与心上人一起分享："农民军夺了政权后，因为『』讨银两失了民心，降而复反的官员不在少数。吴三桂因为老父被闯军拷打，妾陈圆圆也被擒了去，一怒之，杀死唐通，重取山海关，与李自成正式反目。山海关一直是我们啃不的一块骨，如今吴三桂肯帮我们顺利关，紫禁城注定是我满洲铁骑的中之了。挥师京，指日可待。玉儿，到那时，你我称王称后，坐拥天，我会把所有的荣光都献给你。"

    多尔衮也慨："我与吴三桂作战多年，知他的英勇决。李自成的农民军竟能比我们旗军早一步抵达京城，也多是因为这个吴三桂掣肘。这些年我不知派了多少人去招降，始终不能将他动摇，没想到如今竟会为了一个女向我投诚。倘若我们胜利关，直取中原，那女倒是立了一大功呢。"

    啪！吴三桂手中的杯忽然爆裂开来，碎屑与茶沫四溅飞开，带着血腥。那是他的手为杯缘所伤溅的鲜血，都说是十指连心，然而手上的疼痛又如何能与真正的心痛相比呢？一想到被百般『』拷的父亲，想到被凌辱纠缠的圆圆，吴三桂的心就到不为人般的疼痛。当今之计，除却拼死一战，又能何为？然而战斗，就意味着死亡。以孤军挑战闯王，无异于螳臂当车，哪里有半分胜算？

    大玉儿好奇："那女叫什么名字？"

    "什么？"吴三桂一震，连连后退几步，颓然跌倒座上。一代红颜落了逆贼刘宗之手，还会有什么好结果？难还指望那个土匪会怜香惜玉么？自己枉为英雄，统率三军，却连老父妾亦不能保全，有何面目立足于天？已然国破，复又家亡，这真是『』上梁山，不得不反！

    然而天之仇，仇之大者，莫大于杀父之仇；人间之恨，恨之者，莫于夺妻之恨。而今李自成刘宗一，杀其父，夺其妻，这仇大恨，不共天。不报此仇，何以为人？

    永福里，烧红烛，酒香四溢，皇太后大玉儿亲自为辅政王多尔衮把酒助兴，喜滋滋地问："这是真的吗？我听说吴三桂的军队已经到了玉田，怎么忽然又叛归山海关，主动投书求好，要求与我们合力伐闯呢？"

    "称王称后，坐拥天。"这是他们多年来的共同心愿，最隐秘的志向，最伟大的誓言。如今，这一切终于成为现实，并将烈火烹油，鲜着锦般地继续辉煌，从盛京开到北京，从关外燃至中原。大玉儿的心里，不能不有几分激动，可是表面上却淡然自若，漠不关心，只将些风月闲谈来酒，笑『』『』地："那吴三桂倒是一个。"

前襟『』问："什么叫不清楚？为什么不打听清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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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三桂目眦裂，不顾手上刺痛钻心，剑来猛地一剑劈断桌几，指天誓志："李闯逆贼，我若不能手刃仇敌，誓不为人！"

    偏居盛京的清朝廷殿群的规模比起北京紫禁城来真是微不足，然而那欣欣向荣生机的景象却是国泰民安，喜气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