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对，却以一个孩的心本能地觉到，太后，毕竟不是母亲。在慈宁中，她应有尽有，予取予求，却独独没有亲，没有快乐，没有童年。有的，是无限的孤单，寂寞，冷清，和彷徨。

    一个六岁女孩的彷徨，是不可言喻而无比沉重的。

    她惟一的盼望，就是皇帝哥哥朝，如果政务或者功课不忙，可能会陪自己玩一小会儿。

    然而，已经夕西了，乌鸦都已经喂过，为什么皇帝哥哥却还不朝呢？他今天不来慈宁请安，要和大臣们一起用膳吗？

    "建宁，你在这儿啊。"是素玛姑姑来找自己了。

    建宁回过，盼望地问："素玛姑姑，我在等皇帝哥哥，太后娘娘有没有说过他什么时候可以朝呀？"

    "有什么可等的？反正皇上晚些时候总是要来请安的，那你不就见着了？"素玛笑嘻嘻地走过来牵起建宁的手，"你也要准备准备，就快用晚膳了。等跟太后请安，记得要嘴甜儿。"

    这些话是素玛每天都要说一遍的。素玛原来是服侍绮的婢女，绮临死之前，将她与女儿一起托付给了庄妃。在这个空『』『』的皇里，素玛可以说是惟一能与建宁一起缅怀绮的人。她略微有些痴呆，但非常忠心，因此太后不但不嫌弃她，反而常常称赞她心地单纯，对她十分信任。

    建宁的宿居止都是由素玛负责，要说建宁是素玛一手带大的也不为过。只可惜，素玛心思迟慢，言语乏味，并不能成为建宁真正的良伴。而且，她的嘴里从来就说不一句新鲜的话。

    "格格，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知多穿几件？要是着了凉，可怎么好？天天老是惦着往外跑，就不肯好好在屋里呆会儿，绣绣学学画不好吗？还不快跟我回去呢。"

    建宁不耐烦地皱起眉，忽然睛一亮，看到对面柳叶桥上扭呀扭地走来一个小女，穿着汉服，多么奇怪。明朝亡国时，中十万太监跑了七万，叔父摄政王多尔衮京后又赶走一大半，只挑细选留两千多名年轻捷的小太监和百来个资老太监事。但是也都已经改穿满人服饰，剃了发，怎么还会有女穿着汉人的衣服呢？而且看她的样，年龄不过三四岁，比自己还小，路都走不稳，也不可能是真正的女呀。她是谁？莫非是某位汉大臣的女儿？可是那她又有什么资格在里自由行走？

    "姑姑，你看。"建宁嘴里说着你看，脚却不停，早已经挣脱素玛向那小女跑去。

    小女也看到建宁了，似乎一时间不知该怎么，竟扶着桥栏杆愣住了，既不行礼，也不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