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吴应熊，却是满腔愤懑，无可宣，他知，从今天起，自由和尊严便将远离于他，在这个异族人的皇里，他的份，说好听了是皇上的伴读，说不好听便是才，与太监无异。不知怎的，建宁公主骄横的面容忽然从前一闪而过，他仿佛又听到那刁蛮的声音："你记着，我一定会惩罚你的！"对于吴应熊而言，囚禁京中，也就是最大的惩罚了。

    建宁不解："浮图？是什么意思？"

    阿瑟代答："小公主虚岁四岁，叫香浮，香炉的香，浮图的浮。"

    吴三桂只得再次谢恩，范文程等也都再次拱手称贺，君臣觥筹错，互寒暄，虽然心中各怀鬼胎，面上却是一团和气，言谈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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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宁便笑，说："那么就是一个很香的和尚了，不知好不好吃。"阿瑟也笑了。

    建宁知雨阁主仆在这里份特殊，『』怪异，见到皇帝哥哥尚不拘礼，何况自己。并不以她的调侃为忤，反笑嘻嘻地说："这就是你们的小公主吗？我来了几次，不是说刚好睡了就是病了，总没见着。"拉了那女孩的手问，"你几岁？叫什么名字？"

    顺治虽然意外，倒也愿意得一玩伴，遂笑离座，亲自扶起："从今就是同窗了，不必多礼。"

    刚到门首，已经见一个小姑娘扶着门在那里张望，她穿着汉人的衣裳，鹅黄柳绿，在雨帘中显得格外醒目。女阿瑟正打着伞在苦苦劝她回房，看到建宁跑来，不禁笑："一个没劝好，又来了一个。这满清的格格，比咱们小公主更淘气顽，大雨天儿的也往外跑。"

    阿瑟说："就是佛塔的意思，有时也当和尚讲。"

    建宁真正认识遗明小公主香浮是在一个雨天。

    香浮仍然不语不笑，大睛黑白分明，酒涡若隐若现，只看着建宁发愣。淅沥缠绵了半日的细雨，忽然就在那时候停了，园的断墙上现一彩虹来。而香浮就镶嵌在那彩虹的中间，

    建宁被这雨得心烦，看看忍冬和素玛一个磨墨，一个洗笔，正在服侍庄妃太后作画，临仇之洲的《仕女图》，刚起了个儿。看看娘娘兴致颇，大概总得要画上一些功夫，知一时半会儿不会找自己，便悄悄溜去，从角门一径往建福园跑去。

    小雨，从拂晓时起，直到晌午仍不消歇，淅淅沥沥的，仿佛一个幽怨的女在哭，又不是放声嚎啕的那哭法，而是悲忍泣的咽。后里气重，雨多，无论四季，一雨便成秋。

    那小女孩有一双角微微上吊的丹凤，鼻而骨，嘴单薄而红滟，边一对浅浅的洒涡，一颗淡淡的青痣，虽只是三四岁年纪，却已经明显脱个人胎。一对黑珠滴溜溜看着建宁，一只手被她牵着，并不挣脱，也不说话，嘴角弯起，似笑非笑，像一幅画多过像一个人。

    ☆、第四章 小儿女

了，自己便不愿意，又能怎样呢？如果自己持不同意让儿留在京中，岂不等于承认自己另有谋图，作贼心虚了吗？遂只得匍伏跪倒，称谢蒙恩，饶是丢了儿，还得无限激状，又重新叫吴应熊来给皇上磕。

    多尔衮吩咐："这便说给礼，立即为世择一良第，建造世府，一应用度，报与太后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