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听了发愣，她从小跟随在太后边，中无人敢对她教训呼喝，却也从来没有人真心喜她亲近她，只除了素玛肯对她唠唠叨叨，却从不敢在太后面前提起绮的名字。多尔衮居位，却忽然就这样琐碎的事务向自己教训嘱咐，吻语气竟同素玛一般无二，且这样毫不掩饰地盛赞她的母亲绮，不能不教她觉得新奇震动，反倒不知如何作答，一时间张结，显几分呆相。

    福临仍然称"是"，并无别话。大玉儿看着心不忍，因说起学堂，忽然想起一事："我听说你在书桌上刻着行座右铭，什么"莫待老来方学，孤坟尽是少年人"，有这回事吗？"

    大玉儿叹："我知你是个有分寸的，可是如今多事之秋，随便什么话传去，都会惹好些麻烦。你是我的人，说话行动不得不格外多个心，免得被小人得了实。"又叮嘱几句，待得她们去了，这才对素玛说："以后皇阿玛王在此膳宿，格格住在这里多有不便，你帮她收拾一，选个好日送她去东五所和其余的格格一起住好了。等传东五所的胡嬷嬷来，等

    大玉儿并不责怪，只向多尔衮笑："你了皇阿玛王，便这样婆婆妈妈起来了么？还是满洲第一勇士呢。时候不早，用过早膳，也该上朝去了。"

    多尔衮笑说："满洲的图鲁，就只能叱咤风云，不能儿女么？"遂张开两臂，候大玉儿亲自替他上帽系了袍带，拱拱手笑着去了，临行前，却又回过来，将建宁多看两，若有所思。

思，却也只得答应着。建宁偷看皇兄脸『』不悦，暗暗打主意怎么诳着他逃学，一去建福园里玩耍才是。

    大玉儿候着多尔衮去了，便打发建宁往寿康给哲哲太后请安，要忍冬跟着，送一匣自己亲制的丹与姑姑养，叮嘱说："我姑姑的心气重，迎那丫又『』，说不定又要给你脸『』看，不要同她们计较。"

    多尔衮看见，教训："格格年龄不小了，也该向素玛姑姑学些针线女红，有个女孩儿的样才好。虽说咱们大清的格格不比那些汉室小家碧玉，裹脚缩手的气，可也到底是皇室贵胄，要讲究礼仪态度。当年你额娘琴棋书画无一不晓，且能歌善舞，艳丽无双，你也不能太格儿了。"

    建宁恨不得跟着哥哥一起来，却因太后并未有吩咐，不敢动弹，只将一双睛咬着福临衣襟，早追到二门外去。

    忍冬笑："我们才的，天生便是要逆来顺受的，娘娘放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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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临："这是儿用以自警的句。额娘常教导儿学海无涯，不可嬉戏废学，儿无时敢忘。"大玉儿："这虽是一句劝学的好话，可是字面儿到底不祥，还是去另写一句的好。"福临低称是，复又施礼慢慢退。

    多尔衮又："也别只顾念那些汉人的书，他们要真有那些大理，也不至于把一个好好的江山给断送了。倒是汤若望，我看他摆的那些机亮晶晶的有意思，预知天气地理，比咱们的测震仪还准，他前日的一个浑天星球，还有一地平日晷窥远镜都很有趣，他请求使用西洋历法，我已经准奏了。他说的那些理也都明白晓畅，所以我叫他从今天起也在学堂教授，皇上不妨和他多请教理论，也免得被那些汉人老师一味给带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