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玉儿大惊，问："中从来没人知香浮的生父是谁，原来她竟是你与李自成所生。那李自成与你有杀父之仇，你方才也说他曾向你求聘，你百般不允，原来却私里委于他，这岂非……岂非……"

    平此时气息渐微，却仍勉力说："满蒙通婚，原是你们世世代代的风习，血统一说，不过是蒙骗天人的。果然要血统纯粹，那也不必联姻了。皇上是努尔哈赤与成吉思汗的后代，血统贵；香浮的上，却有大明与大顺的两朝骨血，也是尊荣无比；那李自成其实并非我汉人民，李原是西夏的国姓。倘若香浮嫁了皇上，便是集合了满、蒙、汉、西夏四力量，使天所有的皇家帝气合为一，集鳌足四极为一擎天，可保江山永固。则我父皇在地，也当瞑目。我已算，当今皇上会有十年的帝运，十年之后，若一切如我所说，则请太后作主，顺应天意，将皇位传给圣上与我女儿的后代。"

    说到"杀父之仇"四个字，大玉儿忽然想起建宁的母亲绮来。绮是皇太极血洗察哈尔的战利品，她的，正是为了报复皇太极的杀父之仇而意图行刺。难这平公主与李自成的孽缘也是如一辙？绮临终之前，曾将建宁托与自己照顾，然后便自缢而死，如今，平竟又将这一幕在雨阁重演。只是那绮临死之前，有意换上了仙家打扮，表明不恋尘缘；而今平仰『药』自尽，却是改装还俗，穿上了大明皇后的盛装。绮与平，不同民族，不同世，然而行事却一般神秘不可测，这里面，又涵着怎样的天机？大玉儿一时浮想联翩，连说了两遍"岂非"，却终究未能说去。

卫多有疏忽，神武门任人，形同虚设，平说是女儿患了天，不敢耽搁，连夜送去治病。大玉儿虽是不信，也悄悄儿地派人查过，却没半线索，又加上诸事『』劳，便将这件事暂时搁起，今听平重新提起，便知必有蹊跷。让一个母亲骨分离的决定，是比壮士断腕更为艰难的吧？大玉儿原也猜测过平如此安排必有谋图，却再也没想过竟是打着这般主意，诧，"你不是说香浮是得天了？原来是想让她换个份再重新，还要我儿立她为妃。这怎么可以？我大清皇室怎可娶汉人女为妃？又怎么可能立汉妃的儿为太？"

    大玉儿只觉匪夷所思，顺治只有十年帝运的预言令她既惊且怒，却又似被这话禁住，不能发作。看着平越来越萎顿，有心搀扶一把，却像中了咒般，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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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顾自了半晌，接着说："我委于贼，早该杀殉父，以全名节。可是，我是大明惟一留在紫禁城里的皇族血脉，父皇曾经赐我一剑，可我命不该绝，竟然被贼

    平不知是害羞还是回光返照，双颊泛起红，着气说："李自成几次向我求聘，我想他若不能立我为后便不能登基称帝，不能成为紫禁城主人，那是不得的事，因此死也不从。战事一天天『』，终于他大败而归，自知回天无力，到底不甘心，匆匆在武英殿登了基，立了原夫人皇后，又放火焚烧殿。临走之前，他闯我的寝殿说，不怎么样，也要一天我的丈夫，死也不冤。当时所有的人都忙着去扑火，寝殿里只留我一个，竟然被他，被他……"平说到这里，又吐了一血，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