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失望已极，正觉无味，却有一个小小女乐越众而上，跪禀："婢会唱《『迷』青琐倩女离魂》。"教习喝："谁许你『』说话的？坊里从不曾教过这个……"那小女乐："是我前就会的。"

    建宁闹，看到那些女乐们穿红着绿便已满心喜，遂问："你们会些什么戏？怎么都是一样的打扮？不分生角旦角的么？"教习越前一步禀："回格格话，教坊司是沿袭前明所设，专司中乐奏之事，主要以、拉、弹、唱为主，一两支曲还可以，整的戏却是没有排过。"建宁扫兴："光曲有什么意思？得比平仙姑还好吗？"忽然想起一事，因问，"你们会埙吗？"教习茫然不知，跪："格格恕罪，本奏之乐，仅有龙笛箫，这埙之一，婢连听也没听说过，更别说了。"建宁益发不屑，斥："真是孤陋寡闻，连埙都没听说过，还不如我呢，也好意思教习。"

    建宁沉『』："散曲？那有什么意思？我要有故事的，《玉茗堂四梦》知吗？《紫箫记》、《紫钗记》、《南柯记》、《牡丹亭》，随便哪一都行。"这些个曲目还是从前里款待平西王在畅音阁放戏时，太后大玉儿随说，被她暗暗记在心里的。然而这些已经足以让教习大吃一惊的了，心里为难，只装作不懂，满脸堆笑地奉承："格格见多识广，只是教坊司为庆礼奏乐而设，并不曾学过这些散戏，真是贻笑方家……"罗罗索索说了半天废话，只是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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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宁心里一动，问："魂离？那王书生难不觉察？"

    建宁笑："仙姑和香浮都不在了，如今建福园空『』『』的，有什么可看？倒是教坊司成立了这么久，除了年节里听他们奏些吉祥常乐，就没见认真演过几戏，不知是不会，还是不肯。皇帝哥哥要真想带我好好玩一天，就让那些女乐们专门为我一个人唱一大戏，那才有意思呢。"顺治："那有何难？这就传令教坊司准备。"遂命吴良辅传命去。

放在心上，只，"难得今天没事，陪你去建福园走走吧。"

    一时吃过饺，两人乘了小轿径往教坊司来。女乐们俱已准备就序，都穿着绿缎单袍，红缎月牙夹背心，青帕束发，用着寸金样金发箍，打扮得妩媚妖娆，见了圣驾，一齐风柳摆地跪倒，莺声燕语："婢给皇上请安，给十四格格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格格千岁千岁千千岁。"

    女乐答："不但不觉得，他们还一起过了五个年，生了一对儿女呢。张倩女因为想家，日日哭泣；王文举想着生米已经成熟

    那教习还教训，早被建宁喝止："她说会唱，那就最好。"又问那小女伶，"那是说的什么故事？"女乐答："说的是官宦小张倩女的母亲悔婚，欺负女婿王文举家贫，将他赶走。张倩女魂离，追赶相伴的故事。"

    顺治见那教习满脸惶愧，不禁笑："御妹别难为她了。就让她们拣拿手的曲弹唱几曲吧。"建宁喜喜地说："好呀。"随在绣榻上坐，便命女乐弹奏起来。方听了半曲《齐天乐》，已觉不耐，频频摇，问那教习："你这里有人会唱昆曲吗？要旦角的戏。"教习说："整的戏没有，不过有几支散曲，是新练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