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们更加不懂，尽皆讶然："你不过和我们

    太后代为答："驻在靖州的是我大清总兵张国将军，然而大西军兵壮，军容之盛，罕与为拟。靖州一役，张国全军覆没，幸张国本人逃『』命。唉，这些事，一时同你们说不清，说了你们也不懂，不必细问，且叫贞儿往说吧。"

    绿腰总是温顺地服从，心里却很为这个游戏兴奋，因为她觉得那些格格们斗气的中心是自己，整个东五所的生活中心都是自己，每个人都对她好奇，每个人都关注她的一举一动，追随着她的眉梢角一颦一笑而晴圆缺。因为这样，她对所有人都采取一既像结又像敷衍的态度，那结里有着怜悯的意味，而敷衍中又不失殷勤，那形，正相当于戏班的牌应酬有钱的豪客。东五所是个大戏台，而她，是惟一的主角，每当那些格格和嬷嬷们围着她说笑，听她唱戏讲故事，又或是以她为武来互相斗气时，她就会格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主角地位，并为此激动万分。

    四贞遂接着："李定国乘胜取武岗，六月，自枫木岭取宝庆，我清军死伤被俘者五千余，损失家一千五百余名。李定国又命各营祁，合趋全州，令冯双礼率兵四万先行，攻全州；自率兵六万继，行合围之势。全州破，李定国令大队不要城，急趋桂林……"

    然而这一天，绿腰不愿地发现，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夺去了她在东五所里引人注目的主角戏份。

    格格们居中，从来不闻朝政之声，对于战争更是毫无所知，闻言都问："五千多人都死了吗？难我们大清没有大将驻扎在靖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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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刚用过早膳，东五所忽然来了一大群人，皇太后亲自陪着一位浑缟素的汉人少女走来，叫所有的人都到大殿中次坐定，太后拉着那少女坐在上座，郑重说："这位是定南王的千金孔四贞，定南王已于七月初四在桂林全家殉国，只留贞儿一人逃生。我如今已经认了贞儿为义女，留她在里，来东五所和你们一起生活。你们都是她的妹，要彼此护，同手足，明白吗？"

    诸格格自是一齐低回答"承太后教诲"，都走来向四贞问好，又自报名姓。建宁看那孔四贞双眉挑起，飞扬鬓，一双睛明如星辰，鼻直，齿如编贝，举止神远不同于她日常所见的这些女，又偏偏似曾相识，像谁呢？却一时想不起来。心中油然生起一亲近之意，便不像平时那样见着众人扎堆便独自走开，也和众格格一起拉着四贞的手问问短。

    有时候，绿腰的歌声会把别的格格也引到建宁的屋中来，建宁把绿腰当作奇货可居，兴起来，也会很大方地让绿腰打扮起来唱支曲，或是说些戏目故事来给众人取乐。绿腰是从民间采选上来的女乐，又学过戏，原有些见闻阅历，能言善，常常给格格们说些外的趣闻轶事，很能讨人心；然而如果逢着建宁那天不兴，就会当着格格们的面关门闭窗，再叫绿腰唱得细细的，声闻窗外，故意地吊人胃。

给唱几句曲解闷儿，对她并不反。

    四贞少不得又将父亲殉国前的状再说一遍，是："五月里，大西军李定国与忠合兵十万军湖南，攻克靖州，阵斩我清兵五千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