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贞忙赔笑："是十四格格不嫌弃四贞蛮武之家，宽和才是。"

    "听说你和建宁格格相得不错。"大玉儿这样开腔，用着十分赞许的慈的吻，"这真是不容易。建宁这孩自小跟着我大，被惯坏了，万人都看不里去，你能收服她，可见难得。"

    四贞不明所指，只得继续赔笑："怎么会呢。格格金枝玉叶，无论谁了额驸，自然都是加倍小心怜惜的，哪里会吵嘴？"

    太后摇叹："那也说不定，都说皇帝女儿不愁嫁，其实那不过是老百姓心里的揣想罢了。远的不比，单说这里，咱们的皇后娘娘，理一个大清皇上，一个蒙古公主，这婚事也算天造地设了吧，两个人该是恩互敬的才对。可是你看看他们，倒像前世仇人一样，连面儿也不见，哪里还像是夫妻，真是日夜叫我『』心。我因此特地令要在秋天举办一次选秀，允许汉人女。就为着汉人的礼教周到，或者倒还会找到皇上满意的人选。"

    大玉儿慢慢地："满蒙联姻虽是我大清皇室的传统国策，然而也不必各个公主都嫁蒙古王。我在想，或者招一个汉人驸，也许更合格格的意，也更见得我大清视满汉为一家的诚意可不光是上说说的，而是力行。你是汉人，你说呢？"

    皇上选妃，已涉及国策，而自己又恰恰是汉女，倒叫四贞不好答话，却又不能无所表示，否则更显心虚，只得仍绕回到建宁上："皇上三六院，一个不合意还有第二个；格格择夫可是一辈的大事，太后是打算在满洲八旗弟中选呢，还是也指给一位蒙古王为婚？"

    太后，却恍若未闻，仍接着方才的叹说去："这孩生『』倔犟傲慢，万人看不上，觉得谁都不她的朋友；将来只怕也看不上男人，觉得谁也不她的丈夫。她的这个额驸人选，倒是几个格格中最让我疼的。你也知咱们满蒙两族的男人，都是莽武夫，背上大的，哪里懂得什么温存贴。将来建宁嫁过去，还不得三天吵两天闹的。"

    四贞大吃一惊，格格嫁非同寻常，这不仅是一宗婚姻，更是一项政策，皇上娶汉女为妃尚被视为混淆血统，格格嫁汉人为妻岂非更是奇耻大辱？然而这句话由皇太后中轻描淡写地说来，就好像在议论要赏给某人一件什么玩意儿般稀松平常。她第一次在皇太后面前到不寒而栗，也是第一次明确地意识到了向来所误以为的皇太后对建宁另相看的恩其实全是假象，她一直都觉得皇太后的仁慈后面还藏着另一张脸，却一直都想不透是什么，然而今天被她第一次清楚地看到，

    这天，她们谈起的是建宁格格。

语轶闻即可。真正的大智慧，则只能惹来杀之祸。因此，尽太后留她陪侍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与她聊天的容也越来越，大到朝廷的新举措，到皇上与格格们的婚事，都常常会拿来同她讨论，然而她却恪守本份，只分析利弊，而绝不代策代决，提供任何建议。因为她知，太后与她商讨的本目的，并不是要听她的意见，而只是在自己跟自己梳理思绪。她要的，只是扮演一个最好的听众，在适当的时候接一两句话帮太后镇定绪，理清思路，然后等待太后自己得最终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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