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对天发誓，我和洪姑娘是清白的。她自幼离开洪大学士，宁可与『』『』乞讨为生，也不肯弃国投降。我很敬佩她的刚烈，所以一直在暗中帮助她。不过，她并不知我的真实份，不知我是平西王的儿，也不知……"说到这里，他忽然有些语。他说他和洪妍是清白的，可是，在心里呢？他在心里是坦『』的吗？

    "也不知你是大清的十四额驸是吗？"建宁替他接去，"那好，我陪你一起去云南，当面告诉她你是谁。如果你们两相悦，我就像当年接绿腰府一样把她接过来你的第二房妾侍，你看好不好？"

    "洪妍不是这样的人。"吴应熊连忙，"她是一个纯洁、骄傲、自、贵的侠女，决不会答应与人妾的。事实上，如果她知了我是谁，只怕连见也不愿意再见到我呢。我这次去云南，只是为了救她，并没有其他的非份之想。她是恩师公的女儿，我又怎么得上她呢？"

    建宁的心一层层地沉去。从她听绿腰转述了那些话，知了有洪妍这样一个人存在的时候，就已经很受伤了；但是她告诉自己，要忍耐，要宽容，要像汉人贤女传里那些三从四德的贤妻一样，不但要善待丈夫，还要善待丈夫喜的女，真诚地接受她们；她决定哪怕有一把刀『』向自己的膛，也要忍着痛来接受；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吴应熊还要当刺她第二刀、第三刀，而且每一刀都刺得那样准、那样狠！

    他当着她的面，那样真诚、生动地表白自己对另一个女人的。他说她不上她，在那个"纯洁、骄傲、自、贵"的女人面前，他连非份之想也不敢有，连自己已有妻室也不敢承认。在他心目中，什么额驸，什么格格，本不值一文，他愿意牺牲一切只为了见那女一面，而自己在他心目中，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地位。她叹息一般地问："你说你去云南，只是为了救她，没有非份之想；你说如果她知了你是谁，可能会不愿意再理睬你；那如果她肯理你，如果她不在意你是谁，如果她愿意跟你在一起，你是不是就打算跟她远走飞，再也不回京城，再也不回这个家了呢？"

    "我……"吴应熊结了。这个问题，他早已问过自己，而答案是肯定的：只要能和红颜在一起，他愿意舍弃世间所有的一切。家、功名、建宁、吴青、甚至『』命，他通通都可以不要。可是这句话，当着建宁的面，却是再也说不。

    然而建宁已经明白了。平湖说过，不成惟一，第一也好；不成第一，其中之一也好。但是在吴应熊的心里，满满的就只有洪妍一个人，只有洪妍才是第一，也是惟一，还是全。自己与他的过往，从至尾只是一场梦，风一就散了，不会留任何痕迹。她连其中之一都算不上。她本在他的心里就没有存在过，生动过。他连骗她也不肯！她张开，连自己也听不清自己说的话："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