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楼以前来过，凭着记忆到正堂中翻找鹿璃。当初他来的时候，周家还是富丽堂皇的模样，尚未被那些亲戚搬拿。

    桌椅凌，满室狼藉，屋破了个大。月光漏来，照着开裂的香案，一片惨白。据那位疯疯癫癫的媳妇说，蛊雕就是从这里冲来吃了她丈夫公婆的。

    一阵大风过，房上的尘土来，沈楼抬袖遮挡，忽听得林信小声惊呼，立时提气跃去。

    “唔，沙睛了。”林信难受地眯着，方才正瞪大睛看镜，冷不防被风卷尘沙了个满满脸。

    “我看看。”沈楼住他，给他睛。

    林信被得不停眨，忽而瞥到镜之中有东西闪过，“快看一镜！”

    沈楼低，看向镜面，骤然瞧见了一缕幽魂。那应当是个女人，保持着生前的模样，发整齐地编成许多小辫，垂在后。

    “嘘——”林信，示意沈楼别声，从旸谷上划一丝存储的魂力，轻推过去。

    魂轻如尘，这小小的力量便足以让她转。那女也当真转了过来，一张眉目清晰的人脸。窝邃，鼻梁，懵懂茫然地望向远方。

    封存在底的记忆，像凌汛的河，突然炸开一，带着千军万的气势，奔涌而。

    “娘！”林信失声叫，伸手要去抓她，被沈楼拦住，“那是我娘的魂，我认得！”

    沈楼攥住他双手，看看那与林信有七分像的脸，“莫碰她，这是残魂。”

    残魂，就是神魂的一分，比寻常游魂要还要脆弱，一即散。

    林信这才冷静来，静静地看了片刻，“我娘的残魂，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或许，就是蛊雕现在大荒的原因。”沈楼蹙眉，残魂是不可能留存太久的，必须有灵承载。

    大荒，蛊雕，残魂，周家……

    原来如此！

    镜上的符里消失了，林信惶急地要再画，被沈楼攥住手，径直拉到堂屋去。

    “那媳妇说，蛊雕就是从这里来的。”沈楼指着那大说。

    “这如此小，哪里能过蛊雕，仅能容兽而已。”林信着急要去看娘亲，并不想看屋的破。

    “没错。”仅容一只兽，那就是有什么东西引了蛊雕，让它迫不及待地一扎来。沈楼说着，用虞渊挑开了断裂的案几，一块青石砖。月光直直地打上面，透几分不寻常。

    林信看看沈楼，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走上前去，扒开砖上的尘土，敲了敲。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