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泽心中生莫大的苦痛来，慌与愧疚织，慕和苦涩。

    妖！灾星！

    ——无言以对，无颜以对。

    他忍不住向陆修泽走近一步，陆修泽便狼狈向后退开一步。

    他看到将他抛弃在山野中的农夫这样对他说着。

    直到这一刻，陆修泽终于想起了一切——那些他想要逃避忘却，却最终以更残酷和惨烈的方式面对的一切。

    “你……同我说的那些话……”闻景的声音有些颤抖，“跟我的那些事……”

    他那样珍重阿景，怎会想要戏他，又怎会想要轻视践踏他？

    都是你！全都是你！

    ——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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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将他母亲从他手中夺走的人这样对他说着。

    ——说？说什么？

    陆修泽狼狈撇开，闻景又笑一声，：“还是说……骗我、戏我，让我团团转得像个傻一样，就这样让你兴？”

    ——妖……

知，这不是他的痛，而是闻景的。

    陆修泽辩无可辩，退无可退，痛难再痛。那些曾经在心中拟过千遍的“对不起”，说过万次的“我你”，在这一刻的重量都变得轻薄，让陆修泽无颜开半句。

    闻景直直地望着他，那样的神在第一时间就灼伤了陆修泽的。

    闻景望着这样的陆修泽，膛急剧起伏，眶通红，像是要痛骂，又像是要痛哭，但最后，他咬了牙关，只：“大师兄就没有半话要同我说吗？”

    陆修泽几乎忍不住想要不不顾上前抱住闻景，想要将这样的痛楚抚平哪怕半分，但无尽的愧疚却让他甚至不敢再靠近闻景半。

    ——不，不对！

    陆修泽沉默不语，闻景几乎忍不住痛恨起来。他凝望着陆修泽，只觉得自己中如同火烧，但他却偏偏生不半泪来。

    他步步近，陆修泽便步步后退，直到陆修泽在河边站定，退无可退之时，闻景终于来到了他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睛。

    如何是好？他……要怎样才好？！

    然而他从未这样想过，却偏偏这样了。

    ——他怎么能让他的阿景这样难过？

    陆修泽低一瞧，才发现他的睛不知何时已经变了，一只变得纯黑，一只化作纯金，一边恐怖如恶鬼，一边璀璨若天神。

    陆修泽再也忍不住这样的愧痛，再也受不了这样的目光，掩面而去，在闻景的注视中沿江而，狼狈逃离。

    是这个人捧着他的脸，一遍又一遍地说他；是这个人叩他的心门，将他的心思统统占据；是这个人让他终于明了滋味，生携手共老的心思……也是这个人将一切统统摔坏在他面前。

    痛楚和苦涩在陆修泽间堆积。

    他能到闻景定定地站在原地，目光直视着他的背影，没有半转移。但他不敢回，不敢停步。

    ——不是这样的！

    于是这也越发让陆修泽苦痛。

    ——妖！

    陆修泽心中剧震，痛裂。

    祸的源，苦痛的起因。

    他发狂般地走，直到天黑了又白，白了又黑，他才被横亘在他面前的湖拦。

    “你就……”闻景几乎要哽咽起来，但他咬了牙，将那些弱统统压后，这才用喑哑的声音，“就真的没有什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