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陆修泽本以为，对樊枯的问已经是十拿九稳之事。

    樊枯算得上一个意志定的人，但他实在不是一个聪明人。多年前，他曾经轻易被玄清人哄骗，绕开陆乡，直接前往了云国，多年后，他又被风诱导，在苍雪神一关就是二十四年。如今，樊枯心俱疲，与死亡相伴，只要一个契机，就会眠不醒——这正是问，或者说话的最好时机。

    而事实上，陆修泽也的确得知了很多东西，比如说一直在幕后藏的妖族。在这一上，陆修泽相信樊枯并没有说谎。

    可在最关键的一上，樊枯却隐瞒了来，那就是他寻找魏明月的时间和目的。虽然樊枯自称受命拙君，然而他却了一个极其关键的破绽，那就是对族与界的称呼！

    对于稍稍有些见识的修士来说，族对自己的称呼、对自己所在世界的称呼，都不会叫他们陌生，然而两族与两个世界之间的沟壑里，填充的并不仅仅是偏见，还有血海仇！因此即便人们中偶尔会说上两句“灵族”或“灵界”，但绝不会一直这样称呼他们。

    然而樊枯不同。

    对于他来说，灵族与灵界的称呼，似是早在他的脑海中固，在他离死亡最近的时刻毫无保留地展示来。

    陆修泽抓住了这个破绽，以此来问樊枯，虽不求立即得到真相，但却要樊枯为了圆谎而说得更多一些。

    言多必失，只要樊枯为了圆谎而将那些“不重要”的秘闻抛来，试图转移陆修泽的注意力，那么那个时候，就是陆修泽拼一切真相的时候，也是樊枯失败的时候，因为樊枯从来就不是一个聪明人。

    但陆修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审问，在只差这最后一块拼图的时候戛然而止。

    樊枯死了。

    ——一个在苍雪神里忍耐了十年冰寒、灵力压制、饥饿和无人的死寂的人，竟然为了不被陆修泽问端倪而自杀了！

    陆修泽不可置信。

    陆修泽耗费灵力，在樊枯转了一圈，试图找到他隐藏的谋，又或验证这是否是他的金蝉脱壳之计，最后甚至用上了凡人手段，探查鼻息和心。

    然而无论是什么手段，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

    樊枯死了。

    死得彻底，死在陆修泽与真相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