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着愤怒，辩驳：“我从不认为我们是敌人。”

    “为什么？”回音的神终于凝实了一些，有些好奇，“从我抢了你的开始，我们就已经是敌人了，不是吗？”

    闻景正：“你拿走了我的，虽然让我很生气，但却不至于上升到敌人的地步，更何况你刻意留了复生之法给我，说明你并没有害我之心，既然如此，我何必要生你的气，视你为敌人？”

    回音冷淡柔和如同面的脸上，第一次带了些许怔忪。他看着闻景，明明不到百米的距离，却似是隔着几千年的时间，就像他的目光蓦然穿过了时间的河。而在那条积满淤泥与污秽的河里，那个被他亲手埋尘埃的人，突然醒了过来，染上颜，鲜活灵动地现在自己面前。

    天真得可，天真得可恨。

    天真得令人羡慕，天真得令人厌弃。

    回音想要说些什么，既是对闻景，也是对十六岁之前的自己。但最后，他只在脸上了一个似是嘲讽又似是自嘲的笑。

    闻景摇，并不在意回音的古怪神，继续：“我不介意你这样对我，但你万万不该这样对莒洲的小妖们。它们何其无辜？它们的生命对它们来说还没有开始，你怎么能够这样伤害它们，将它们的生命从中截断？！”

    回音再度恢复了面般的笑脸，轻柔：“为何不行？”

    闻景终于捺不住，厉声：“因为你是闻景！而闻景绝不会这样的事！”

    闻景可以原谅回音对他的步步，因为回音就是闻景，所以他可以不去计较这些；然而正因为回音就是“闻景”，所以闻景才会对回音的所作所为越发愤怒。

    然而回音的回答乎意料，：“你错了，你才是闻景，我不是。”

    闻景喝：“那‘神君’呢？难你连‘神君’都不是？难你忘了当年那些人和妖是用什么样的神看着你？难你忘了你当年是用什么样的心和觉悟接受‘神君’这个称呼？你是神君——你可是神君！你怎可这样辜负他们？！”

    面对这样的喝问，回音的面终于被击破，了狼狈和痛楚，但这样的神却又很快褪去，化作了一个古怪的笑意。

    “你说得没错。”回音。

    回音似是在肯定闻景，但这样的“肯定”，却叫闻景的心彻底沉了去。

    “我——已经不再是神君了。”